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X64n1265_p0575a11║   禪林寶訓順硃卷第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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X64n1265_p0575a13║   　　　　蜀渝華巖季而關聖可　德玉　順硃
X64n1265_p0575a14║   雪堂行和尚。住 薦福。一 日問暫到 僧 甚處來。僧 云 。福
X64n1265_p0575a15║   州來。雪堂云 。沿路見好長老麼。僧 云 。近過信 州博山
X64n1265_p0575a16║   住 持本和尚。雖不曾拜。識好長老也。雪堂曰。安得知
X64n1265_p0575a17║   其為好。僧 云 。入 寺路徑開闢。廊廡修 整。殿堂香燈不
X64n1265_p0575a18║   絕。晨昏鐘鼓分明。二 時粥飯精潔。僧 行見人有禮。以
X64n1265_p0575a19║   此知其為好長老。雪堂笑曰。本固賢矣。然爾亦具 眼
X64n1265_p0575a20║   也。直以 斯言達于郡守吳公 傅朋曰。遮僧 持論。頗類
X64n1265_p0575a21║   范延齡薦張希顏事 。而閣下之 賢。不減張忠定公 。老
X64n1265_p0575a22║   僧 秊邁。乞請本住 持。庶幾為林下盛事 。吳公 大喜。本
X64n1265_p0575a23║   即日遷薦福(東湖集。范延齡事 。出皇朝類苑)。
X64n1265_p0575a24║   　雪堂名道行。佛眼遠嗣也。沿循也。博山本名悟本。
X64n1265_p0575b01║   　大慧之 嗣也。信 州廣信 府也。庶幾近辭。閣下。語錄
X64n1265_p0575b02║   　宰相三公 郡守。俱 稱閣下也。雪堂和尚住 饒州薦
X64n1265_p0575b03║   　福寺時。將辭院欲擇賢以 繼也。一 日問新到 僧 。從
X64n1265_p0575b04║   　何 處來。僧 云 。福州來。堂又問曰。循路而來。曾見有
X64n1265_p0575b05║   　好長老否。僧 進云 。近過信 州博山。悟本和尚。雖不
X64n1265_p0575b06║   　曾參拜他。知是個好長老也。雪堂更問之 曰。以 何
X64n1265_p0575b07║   　緣故。而知他是個好長老也。僧 進云 。有六 樁好事 。
X64n1265_p0575b08║   　而知其為好也。第一 入 寺路徑開闢居處好。第二
X64n1265_p0575b09║   　廊廡修 整建立好。第三殿堂香燈不絕報恩好。第
X64n1265_p0575b10║   　四鐘鼓分明法令好。第五 粥飯精潔恩眾好。第六
X64n1265_p0575b11║   　僧 行見人有禮規矩好。以 此六 樁好事 。知其為好
X64n1265_p0575b12║   　長老也。雪堂心悅而笑曰。本長老固是有德。而爾
X64n1265_p0575b13║   　亦具 識賢之 眼也。遂專以 此擇賢機緣。通於饒州
X64n1265_p0575b14║   　郡守吳公 傅朋曰。這僧 抵對持論。略同范延齡。奉
X64n1265_p0575b15║   　命押兵 過金陵。金陵守張詠問齡。沿路見好官麼。
X64n1265_p0575b16║   　齡曰。昨過萍鄉縣。張希顏好官也。詠曰。何 以 知其
X64n1265_p0575b17║   　好。齡曰。入 境見橋路完美。田園開闢。野無惰農。市
X64n1265_p0575b18║   　無賭博。夜聞更鼓分明。必有美政者。詠曰。希顏固
X64n1265_p0575b19║   　賢。天使亦好官員。即日同薦於朝。正與此個故事
X64n1265_p0575b20║   　一 樣。而閣下之 賢。不在張忠定公 之 下矣。老僧 秊
X64n1265_p0575b21║   　老。祈吳公 請本。繼此住 持。方近為叢林美事 。吳公
X64n1265_p0575b22║   　深喜。即日差請。本即日遷薦福。此乃叢林選賢繼
X64n1265_p0575b23║   　住 之 法要也。
X64n1265_p0575b24║   雪堂曰。金隄千里潰於蟻壤。白璧之 美。離於瑕玷。況
X64n1265_p0575c01║   無上妙道。非特金隄白璧也。而貪慾瞋恚。非特蟻壤
X64n1265_p0575c02║   瑕玷也。要在志之 端謹。行之 精進。守之 堅確。修 之 完
X64n1265_p0575c03║   美。然後可以 自利 而利 他也。
X64n1265_p0575c04║   　金只作鐵字看。取堅固之 意。隄河岸也。潰漏也。壤
X64n1265_p0575c05║   　非宜蠰土螽也。又召蠰谿種類。雖小最多。比況三
X64n1265_p0575c06║   　毒的意思。雪堂示學人。志端行力 守堅修 美之 要
X64n1265_p0575c07║   　說。學道的人。志行要極堅固。譬如生鐵鑄就的隄
X64n1265_p0575c08║   　岸一 般。蟻蠰纔沒柰他何 。若是土沙他種類。又多
X64n1265_p0575c09║   　人不打點止塞。有時被他鑽漏了 。那能堅固守修 。
X64n1265_p0575c10║   　又要無染。譬如美好清潤的白璧一 般。瑕玷一 絲
X64n1265_p0575c11║   　毫也沒有。若是有一 毛頭許。人便 捨離他。而不愛
X64n1265_p0575c12║   　了 。那得無染。呪此無上妙道。非特金隄白璧之 可
X64n1265_p0575c13║   　比也。而貪慾瞋恚。又非特蟻蠰瑕玷之 可喻也。學
X64n1265_p0575c14║   　道者。貴在立志端正。敬謹力 行。勇 猛精進。保 守堅
X64n1265_p0575c15║   　卓。確實操修 。完全 美好。如此方纔可以 調伏己情。
X64n1265_p0575c16║   　而守護他意也。
X64n1265_p0575c17║   雪堂曰。予在龍門時。昺鐵面住 太平。有言昺行脚。離
X64n1265_p0575c18║   鄉未久 。聞受業一 夕遺火。悉為煨燼。昺得書擲之 於
X64n1265_p0575c19║   地。乃曰。徒亂 人意耳(東湖集)。
X64n1265_p0575c20║   　煨燼言燒至熄無有也。雪堂借往事 。以 勵 學人。當
X64n1265_p0575c21║   　篤志參禪說。予在舒州龍門的時候。昺鐵面住 太
X64n1265_p0575c22║   　平。有人說昺為人。好道篤實。初 行脚離家不多時。
X64n1265_p0575c23║   　聞他受業常住 。一 日失火燒得。一 毫也無。有人持
X64n1265_p0575c24║   　書與昺。昺接得不看。拋棄在地而言曰。徒亂 人意
X64n1265_p0576a01║   　耳。如此篤志。實為希有。
X64n1265_p0576a02║   雪堂謂晦菴光 和尚曰。予弱冠之 秊。見獨居士言。中
X64n1265_p0576a03║   無主 不立。外不正不行。此語宜終身踐之 。聖賢事 業。
X64n1265_p0576a04║   備 矣。予佩 其語。在家修 身。出家學道。以 至率身臨眾。
X64n1265_p0576a05║   如衡石之 定重輕。規矩之 成方圓。捨此則 事 事 失準
X64n1265_p0576a06║   矣。
X64n1265_p0576a07║   　晦菴名惠光 。住 信 州龜峯。雪堂行機嗣也。弱冠二
X64n1265_p0576a08║   　十餘歲也。獨居士廣錄云 。即雪堂之 父。佩 帶也。準
X64n1265_p0576a09║   　法則 也。雪堂謂晦菴聖賢事 業貴中正說。予二 十
X64n1265_p0576a10║   　餘弱冠之 秊。曾見獨居士有言。胸中無主 宰的事 。
X64n1265_p0576a11║   　決定不要立他。外面不端正的事 。決定不要行他。
X64n1265_p0576a12║   　此二 語宜盡一 生履踐之 。為聖為賢的事 業。盡備
X64n1265_p0576a13║   　於斯矣。予常佩 帶此語。在家之 時。以 修 養我身。出
X64n1265_p0576a14║   　家之 時。以 進學斯道。及至出世 之 時。率身以 臨廣
X64n1265_p0576a15║   　眾。譬如等稱之 較輕重。墨斗曲尺之 為方圓一 般。
X64n1265_p0576a16║   　捨此二 語。則 頭頭法法咸差失。而無法則 也。
X64n1265_p0576a17║   雪堂曰。高菴臨眾。必曰。眾中須知有識者。予因問其
X64n1265_p0576a18║   故。高菴曰。不見溈山道。舉措看他上流。莫謾隨於庸
X64n1265_p0576a19║   鄙。平生在眾。不沈於下愚者。皆出此語。稠人廣眾中。
X64n1265_p0576a20║   鄙者多。識者少。鄙者易習。識者難親。果能自奮志於
X64n1265_p0576a21║   其間。如一 人與萬人敵。庸鄙之 習力 。盡真挺特沒量
X64n1265_p0576a22║   漢也。予終身踐其言。始得不負出家之 志(廣錄)。
X64n1265_p0576a23║   　謾且也。挺超拔也。特挺立曰特。沒量漢。猶言大丈
X64n1265_p0576a24║   　夫的意思。雪堂勵 學人。當依效有見識好人說。高
X64n1265_p0576b01║   　菴臨蒞大眾。必曰。稠人廣眾中。定有好人。予因問。
X64n1265_p0576b02║   　何 故而知之 。高菴答予曰。不見溈山有言。動 止看
X64n1265_p0576b03║   　他上流好人。莫且隨于下愚庸鄙。我一 生在大眾
X64n1265_p0576b04║   　中。不墮入 于下愚者。皆得此兩語之 力 也。稠人羣
X64n1265_p0576b05║   　居。廣眾襍處其中也。有不學好的鄙人甚多也。有
X64n1265_p0576b06║   　識見高妙的人却又少。鄙人易得習學。好人又難
X64n1265_p0576b07║   　得親近。須是各人自己。有個主 見。果能自己奮發
X64n1265_p0576b08║   　大志於其間。譬如一 人奮勇 雄入 九軍之 中。與萬
X64n1265_p0576b09║   　人抵敵一 般。使下愚習染。必力 斬斷。盡淨無餘。這
X64n1265_p0576b10║   　纔教做 真正挺然出類特然拔萃的大丈 夫也。高
X64n1265_p0576b11║   　菴答我此言。予平生依之 踐履。始得如法修 行。不
X64n1265_p0576b12║   　孤負我出家一 番的志向。
X64n1265_p0576b13║   雪堂謂且菴曰。執事 須權重輕。發言要先思慮。務 合
X64n1265_p0576b14║   中道。勿 使偏 頗。若倉卒暴用。鮮克 有濟。就使得成。而
X64n1265_p0576b15║   終不能萬全 。予在眾中。備 見利 病。惟有德者。以 寬服
X64n1265_p0576b16║   人。常願後來有志力 者。審而行之 。方為美利 。靈源甞
X64n1265_p0576b17║   曰。凡人平居內照。多能曉了 。及涉事 外馳。便 乖 混融。
X64n1265_p0576b18║   喪其法體。必欲思紹佛祖之 任。啟廸後昆。不可不常
X64n1265_p0576b19║   自檢責也。
X64n1265_p0576b20║   　且菴名守仁。雪堂行之 嗣也。偏 頗不正也。啟廸開
X64n1265_p0576b21║   　發也。檢檢束也。責剋 責也。雪堂謂且菴審言察行
X64n1265_p0576b22║   　當合中道說。荷法之 人。用執事 。須稱量當重與重。
X64n1265_p0576b23║   　當輕與輕。發言時。必先要思而又思。慮而又慮。專
X64n1265_p0576b24║   　務 合中。勿 使不正。若是急遽猛用。少能有濟。設使
X64n1265_p0576c01║   　略得成就。而究竟必不能保 其一 一 全 美。予在稠
X64n1265_p0576c02║   　人中。曾經見此利 害。備 曉此獘病。惟有德賢人。以
X64n1265_p0576c03║   　寬裕之 德。感服于人。常願後來有大志有才力 者。
X64n1265_p0576c04║   　詳審而行之 。方纔美好。與人有益。靈源甞曰。凡人
X64n1265_p0576c05║   　燕居獨處時。攝心內照一 個。也是曉然明了 。及乎
X64n1265_p0576c06║   　經涉事 物。向外馳應。便 不能混合融通。喪失清淨
X64n1265_p0576c07║   　法體。若果有大乘根器。必欲思擔荷佛祖慧命之
X64n1265_p0576c08║   　任。開發緇素本具 之 理。不可不常常自檢束其身。
X64n1265_p0576c09║   　剋 責其心也。
X64n1265_p0576c10║   應菴華和尚住 明果。雪堂未甞一 日不過從。間有竊
X64n1265_p0576c11║   議者。雪堂曰。華侄 為人不悅利 近名。不先譽後毀。不
X64n1265_p0576c12║   阿容苟合。不佞 色巧言。加 以 見道明白。去住 翛然。衲
X64n1265_p0576c13║   子難得。予固重之 (且菴逸事 )。
X64n1265_p0576c14║   　應菴名曇華。虎丘隆祖之 嗣也。應菴住 明果時。雪
X64n1265_p0576c15║   　堂日日過從。衲子中間有私論道。堂為叔長。不宜
X64n1265_p0576c16║   　屈尊。雪堂乃曉之 曰。華姪此人。行履端正。不喜財
X64n1265_p0576c17║   　利 。不慕聲名。不誇好於先。而毀訾於後。不阿謏取
X64n1265_p0576c18║   　容。以 苟且和合。不飭佞 顏色。不巧好語言。更加 以
X64n1265_p0576c19║   　見徹道理。了 然明白。出處去就。脫灑翛然。衲子之
X64n1265_p0576c20║   　中。不易得者。予故日日過從。而尊重之 。
X64n1265_p0576c21║   雪堂曰。學者氣勝志。則 為小人。志勝氣。則 為端人正
X64n1265_p0576c22║   士。氣與志齊。為得道賢聖。有人剛 狠不受規諫。氣使
X64n1265_p0576c23║   然也。端正之 士。雖強使為不善。寧死不二 。志使然也。
X64n1265_p0576c24║   　氣稟氣也。志心之 所之 也。季而謂。氣即力 用也。志
X64n1265_p0577a01║   　即道體也。雪堂示人氣志不可偏 說。學者有力 用。
X64n1265_p0577a02║   　而乏 道體。是有用而無體也。專逞才力 。必為壞事
X64n1265_p0577a03║   　的小人。有道體而乏 力 用。是有體而無用也。雖不
X64n1265_p0577a04║   　能幹事 益人。亦可作端人正士。力 用與道體。二 者
X64n1265_p0577a05║   　全 備 。則 為有德之 賢。得道之 聖。有人性情剛 強狠
X64n1265_p0577a06║   　戾。不受揵椎教訓者。力 用之 氣。使之 然也。端正的
X64n1265_p0577a07║   　人。雖勉 強教他行惡。至于死地。他也是不遷不變。
X64n1265_p0577a08║   　不二 其心的。道體之 志。使之 然也。欲為聖為賢者。
X64n1265_p0577a09║   　志氣豈可偏 乎。
X64n1265_p0577a10║   雪堂曰。高菴住 雲居。普雲圓為首座。一 材僧 為書記。
X64n1265_p0577a11║   白楊順為藏主 。通烏頭為知客。賢真牧為維那。華侄
X64n1265_p0577a12║   為副 寺。用侄 為監寺。皆是有德業者。用侄 尋常廉約。
X64n1265_p0577a13║   不點常住 油。華侄 因戲之 曰。異時做 長老。須是鼻孔
X64n1265_p0577a14║   端正始得。豈可以 此為得耶。用侄 不對。用侄 處己雖
X64n1265_p0577a15║   儉 。與人甚豐。接納四來。略無倦色。高菴一 日見之 曰。
X64n1265_p0577a16║   監寺用心固難得。更須照管常住 。勿 令疎失。用侄 曰。
X64n1265_p0577a17║   在某失為小過。在和尚尊賢待士。海納山容。不問細
X64n1265_p0577a18║   微。誠為大德。高菴笑而已。故叢林有用大碗之 稱(逸事 )。
X64n1265_p0577a19║   　普雲圓名自圓。高菴善悟之 嗣。一 材僧 水菴之 嗣。
X64n1265_p0577a20║   　白楊名法順。佛眼之 嗣也。烏頭名法通。長蘆了 清
X64n1265_p0577a21║   　之 嗣。真牧名正雪。佛眼之 嗣。用侄 雙林德用高菴
X64n1265_p0577a22║   　之 嗣。雪堂舉高菴。得人之 盛。以 曉後主 法者說。高
X64n1265_p0577a23║   　菴得人。可謂盛矣。當住 雲居之 時。表率叢林。開發
X64n1265_p0577a24║   　後學。則 有普雲圓首座焉。執掌文翰。山門書疏。則
X64n1265_p0577b01║   　有一 材僧 書記焉。執掌經典 。粘補損蠧。則 有白楊
X64n1265_p0577b02║   　順藏主 焉。知典 賓客。應接香茶。則 有通烏頭知客
X64n1265_p0577b03║   　焉。綱維大眾。曲盡調攝。則 有賢真牧維那焉。執掌
X64n1265_p0577b04║   　錢米。隨時支用。則 有華侄 副 寺焉。勤 事 香火。應接
X64n1265_p0577b05║   　官員。則 有用侄 監寺焉。如是般名員。皆是大乘根
X64n1265_p0577b06║   　器。有德業者。用侄 尋常處己。清廉儉 約。不費點常
X64n1265_p0577b07║   　住 油燈。時華侄 因相戲謔而言曰。他日為人做 長
X64n1265_p0577b08║   　老。須是鼻孔端莊正直。方纔教做 得。豈可以 今日
X64n1265_p0577b09║   　不點常住 油。就教做 得也耶。恐儞那時。不及今時
X64n1265_p0577b10║   　也。用侄 總不抵對。用侄 為人。于自己雖然儉 約。而
X64n1265_p0577b11║   　與人却又甚豐。接納四方之 來。毫無一 點疲厭之
X64n1265_p0577b12║   　色。高菴一 日見之 。乃曰。監寺如此用心。本不易得。
X64n1265_p0577b13║   　更當照了 。管攝常住 大小事 物。莫使踈漏差失。用
X64n1265_p0577b14║   　侄 答之 曰。在德用。設有差悟。其過猶小。在和尚能
X64n1265_p0577b15║   　尊崇有德之 人。優 待有道之 士。如海之 納。如山之
X64n1265_p0577b16║   　容。不問瑣末細事 。誠為大德。高菴見他說得甚當。
X64n1265_p0577b17║   　乃笑而已。故叢林中。有用大碗的混名。可謂不虗
X64n1265_p0577b18║   　稱矣。
X64n1265_p0577b19║   雪堂曰。學者不知道之 所向。則 尋師友以 參扣之 。善
X64n1265_p0577b20║   知識不可以 道之 獨化。故假學者贊祐之 。是以 主 招
X64n1265_p0577b21║   提有道德之 師。而成法社。必有賢智之 衲子。是為虎
X64n1265_p0577b22║   嘯風冽。龍驤雲起。昔江西馬祖。因百丈 南泉而顯其
X64n1265_p0577b23║   大機大用。南嶽石頭。得藥山天皇而著其大智大能。
X64n1265_p0577b24║   所以 千載一 合。論說無疑。翼然若鴻毛之 遇風。沛乎
X64n1265_p0577c01║   似 巨魚之 縱壑。皆自然之 勢 也。遂致建叢林功 勳。增
X64n1265_p0577c02║   佛祖光 耀。先師住 龍門。一 夕謂予曰。我無德業。不能
X64n1265_p0577c03║   浩歸湖海衲子。終媿老東山也。言畢潸然。予甞思之 。
X64n1265_p0577c04║   今為人師法者。與古人相去倍萬矣(與竹菴書)。
X64n1265_p0577c05║   　贊佑 佐 助 也。嘯蹙口出聲也。冽寒氣嚴貌。驤馬低
X64n1265_p0577c06║   　昂騰躍也。虎嘯龍驤。總是比況得人而道行的意
X64n1265_p0577c07║   　思。藥山名惟儼 。天皇名道悟。俱 石頭希遷嗣也。翼
X64n1265_p0577c08║   　然羽翼舒展也。鴻雁之 大者。沛霈同。沛然下雨也。
X64n1265_p0577c09║   　言巨魚噴沫成雨也。潸然涕淚流也。雪堂執古御
X64n1265_p0577c10║   　今。以 曉為人師者當以 得人為重說。學人不知此
X64n1265_p0577c11║   　理何 所趣向。則 撥草瞻風。尋明師問良友。以 參扣
X64n1265_p0577c12║   　之 。王法者不可以 此理。一 人獨專。故獎賢育德量
X64n1265_p0577c13║   　才。能請執事 。以 助 佑 之 。是以 主 持招提。有達理涵
X64n1265_p0577c14║   　德之 宗師。而成立法席。必有賢良智慧之 衲子。主
X64n1265_p0577c15║   　法得人。學者得師。兩相契會。是為同聲相應。而虎
X64n1265_p0577c16║   　嘯風生。同氣相求。而龍驤雲起。師資契會。大類乎
X64n1265_p0577c17║   　此。昔江西馬駒。踏殺天下人。因得百丈 海南泉願。
X64n1265_p0577c18║   　而顯發其大機大用。南嶽石頭路滑。因得藥山儼
X64n1265_p0577c19║   　天皇悟。而彰著其大智大能。所以 千載奇逢。一 朝
X64n1265_p0577c20║   　契合。議論談說。言下無疑。譬如大鵬展趐。而遇颶
X64n1265_p0577c21║   　風一 般。又似 鯤鯨出壑。而逢霶霈一 樣。此皆自然
X64n1265_p0577c22║   　之 勢 。非勉 強如斯也。江西南嶽。得人之 盛。是這等
X64n1265_p0577c23║   　樣。遂使建樹叢林功 勛 不小。增添佛祖光 耀亦大。
X64n1265_p0577c24║   　豈偶 然哉。先師住 舒州龍門。一 夕語予言。我無德
X64n1265_p0578a01║   　行道業。不能浩浩然如水之 就下。致歸五 湖四海
X64n1265_p0578a02║   　衲子究竟慙恧。不及老東山演祖也。言畢潸焉出
X64n1265_p0578a03║   　涕。予甞思先輩以 觀今日之 為人天師表法則 者。
X64n1265_p0578a04║   　較比古人。豈止千里之 遠耶。萬倍之 遠矣。
X64n1265_p0578a05║   雪堂曰。予任龍門時。靈源住 太平。有司以 非意擾之 。
X64n1265_p0578a06║   靈源與先師書曰。直可以 行道。殆不可為枉。可以 住
X64n1265_p0578a07║   持。誠非我志。不如放意於千巖萬壑之 間。日飽蒭粟。
X64n1265_p0578a08║   以 遂餘生。復何 惓惓乎。不旬浹間。有黃龍之 命。乃乘
X64n1265_p0578a09║   興歸江西(聰首座記聞)。
X64n1265_p0578a10║   　蒭粟草子米也。惓宜睠反顧也。旬浹。甲一 周曰旬。
X64n1265_p0578a11║   　辰一 周曰浹。雪堂曉住 持人。要知機括識去就說。
X64n1265_p0578a12║   　予昔在舒州龍門時。靈源住 持太平寺。地方官以
X64n1265_p0578a13║   　非禮之 事 相攪擾。靈源與先師書云 。直心直行。乃
X64n1265_p0578a14║   　可以 行道。然不可作為曲體曲就。却可以 住 持。又
X64n1265_p0578a15║   　不是我的志向。不如放肆身心。于至高至深之 處。
X64n1265_p0578a16║   　日食草子。以 樂殘年。復何 睠睠于斯。而顧復不捨
X64n1265_p0578a17║   　乎。不十一 二 日之 間。有黃龍祖席之 命請。乃乘此
X64n1265_p0578a18║   　機會。而渡潯陽。歸江西焉。
X64n1265_p0578a19║   雪堂曰。靈源好比類衲子曰。古人有言。譬為土木偶
X64n1265_p0578a20║   人相似 。為木偶 人。耳鼻先欲大。口目先欲小。人或非
X64n1265_p0578a21║   之 。耳鼻大可以 小。口目小可以 大。為土偶 人。耳鼻先
X64n1265_p0578a22║   欲小。口目先欲大。人或非之 。耳鼻小可以 大。口目大
X64n1265_p0578a23║   可以 小。夫此言雖小。可以 喻大矣。學者臨事 取捨。不
X64n1265_p0578a24║   厭三思。可以 為忠厚之 人也(記聞)。
X64n1265_p0578b01║   　偶 像 也。木像 曰木偶 。土像 曰土偶 也。雪堂說靈源
X64n1265_p0578b02║   　愛比方人物。較其短長而言曰。古人有言。譬如做
X64n1265_p0578b03║   　土木偶 人一 般。做 木偶 人。耳[耳*垂]并鼻準。必竟先要
X64n1265_p0578b04║   　極大。口唇與眼孔。必竟先要極小。人或非之 。以 為
X64n1265_p0578b05║   　不是。葢不知耳[耳*垂]與鼻準大者何 。可以 剷 削 使小
X64n1265_p0578b06║   　也。口唇與眼孔小者何 。可以 開鑿使大也。做 土偶
X64n1265_p0578b07║   　人。耳[耳*垂]并鼻準。必竟先要小。口唇與眼孔。必竟先
X64n1265_p0578b08║   　要大。人或非之 。以 為不是。葢不知耳[耳*垂]鼻準小者
X64n1265_p0578b09║   　何 。可以 填補使大也。口唇眼孔大者何 。可以 填補
X64n1265_p0578b10║   　使小也。夫此言雖是小事 。誠可以 比況叢林中大
X64n1265_p0578b11║   　事 矣。學道人臨事 之 時。或取或捨。不辭多思重味。
X64n1265_p0578b12║   　可以 為忠誠篤厚之 人也○[耳*垂]音朵。
X64n1265_p0578b13║   雪堂曰。萬菴送高菴過天台。回謂予言。有德貫首座。
X64n1265_p0578b14║   隱景星巖三十載。影不出山。龍學耿公 為郡。特以 瑞
X64n1265_p0578b15║   巖迎之 。貫辭以 偈曰。三十年來獨掩關。使符那得到
X64n1265_p0578b16║   青山。休將瑣末人間事 。換我一 生林下閒。使命再 至
X64n1265_p0578b17║   終不就。耿公 嘆曰。今日隱山之 流也。萬菴曰。彼有老
X64n1265_p0578b18║   宿。能記其語者。乃曰。不體道本。沒溺死生。觸境生心。
X64n1265_p0578b19║   隨情動 念。狠心狐意。謟行誑人。附勢 阿容。徇名荀利 。
X64n1265_p0578b20║   乖 真逐妄。背覺合塵。林下道人。終不為也。予曰。貫亦
X64n1265_p0578b21║   僧 中間氣也(逸事 )。
X64n1265_p0578b22║   　萬菴名道顏。大慧杲嗣也。貫首座嗣法未詳。使符
X64n1265_p0578b23║   　是使人持竹符書請簡也。隱山指洞山价 所訪隱
X64n1265_p0578b24║   　山說。狼多貪。害物曰狼。間氣出格之 人也。雪堂舉
X64n1265_p0578c01║   　高尚其志之 士。以 儆 無德求名者說。萬菴送高菴。
X64n1265_p0578c02║   　過天台歸來。謂予曰。有德貫首座。隱居景星巖。三
X64n1265_p0578c03║   　十年之 久 。影跡不出天台山。龍學耿公 為台州太
X64n1265_p0578c04║   　守。特以 瑞巖古剎迎之 出世 。貫高尚其志。而辭之
X64n1265_p0578c05║   　以 偈曰。三十年來獨掩關。表己久 與世 踈之 。意使
X64n1265_p0578c06║   　符那得到 青山。言青山之 于塵市甚遠。何 故而致
X64n1265_p0578c07║   　通書信 。休將瑣末人間事 。換我一 生林下閒。林下
X64n1265_p0578c08║   　道人。以 閒為貴。古人謂。三萬六 千。不易半日。其貴
X64n1265_p0578c09║   　可知。瑞巖瑣末。詎可換之 乎。耿公 見其說偈孤妙。
X64n1265_p0578c10║   　後使再 請。終不肯就。耿公 嘉嘆之 曰。豈僅 昔日有
X64n1265_p0578c11║   　高人隱山耶。今日亦有此高人隱山。是此等高人
X64n1265_p0578c12║   　之 流亞也。萬菴又謂予曰。彼時幸有耆宿。能記載
X64n1265_p0578c13║   　其貫之 語者。乃曰。不肯體悉此道根本。汩沒沉溺
X64n1265_p0578c14║   　生死海中。觸境生取捨之 心。隨情起人我之 見。嫵
X64n1265_p0578c15║   　媚同狐意。貪害似 狼心。謟曲其行以 欺人。依附勢
X64n1265_p0578c16║   　位 阿辭色。順世 求名。苟且圖利 乖 真。并逐妄背覺
X64n1265_p0578c17║   　與合塵。如此等類。林下尚志道人。畢竟是不肯為
X64n1265_p0578c18║   　也。予亦曰。德貫首座。亦僧 中出格人也。
X64n1265_p0578c19║   雪堂生富貴之 室。無驕倨之 態。處躬節儉 。雅不事 物。
X64n1265_p0578c20║   住 烏巨山。衲子有獻鐵鏡者。雪堂曰。溪流清泚。毛髮
X64n1265_p0578c21║   可鑑。蓄此何 為。終却之 (行實)。
X64n1265_p0578c22║   　泚水清也。記雪堂平生居處大富大貴之 家。殊無
X64n1265_p0578c23║   　驕奢倨傲 體態。處安自己。撙節儉 約。胸中雅正。而
X64n1265_p0578c24║   　不愛物。住 持烏巨山時。方來衲子。有呈獻鐵鏡一
X64n1265_p0579a01║   　圓。雪堂辭之 曰。溪水瑩澈。澄清且泚。一 毛一 髮。可
X64n1265_p0579a02║   　鑒無餘。藏此欲何 為耶。究竟只是不受而却之 。可
X64n1265_p0579a03║   　謂廉矣。
X64n1265_p0579a04║   雪堂仁慈忠恕。尊賢敬能。戲笑俚 言。罕出于口。無峻
X64n1265_p0579a05║   阻不暴怒。至於去就之 際。極為介潔。甞曰。古人學道。
X64n1265_p0579a06║   於外物淡然。無所嗜好。以 至忘勢 位 去聲色。似 不勉
X64n1265_p0579a07║   而能。今之 學者。做 盡伎 倆。終不柰何 。其故何 哉。志不
X64n1265_p0579a08║   堅事 不一 。把作匹似 間耳(行實)。
X64n1265_p0579a09║   　忠恕。盡己之 謂忠。讓人之 謂恕。俚 言鄙俗 之 言。介
X64n1265_p0579a10║   　所守之 節。伎 倆巧也。匹似 間方語不要緊也。記雪
X64n1265_p0579a11║   　堂仁愛有理。慈柔有德。忠以 盡己。恕以 讓人。賢者
X64n1265_p0579a12║   　尊之 。能者敬之 。戲謔笑嘲。鄙俚 言詞。少出於口。無
X64n1265_p0579a13║   　孤峻險阻。不橫暴恚怒。至于出一 叢林。入 一 保 社。
X64n1265_p0579a14║   　于其中間。極為耿介廉潔。曾曰。上古聖人。務 學斯
X64n1265_p0579a15║   　道。于一 切事 物。總不干涉。淡爾無欲。全 不貪染。以
X64n1265_p0579a16║   　至有權勢 職位 者。而忘勢 位 。有佳 聲體面者。而去
X64n1265_p0579a17║   　聲色。似 不假勉 強。而能忘能去。今之 學人。費盡許
X64n1265_p0579a18║   　多心力 。做 盡許多伎 倆。究竟不能成就。終不柰何
X64n1265_p0579a19║   　此個緣故。何 為而致然哉。葢由他無生鐵鑄就的
X64n1265_p0579a20║   　堅確志向行事 。不篤切專一 。把做 不要緊的事 幹。
X64n1265_p0579a21║   　所以 不及古人耳。
X64n1265_p0579a22║   雪堂曰。死心住 雲巖。室中好怒罵。衲子皆望崖而退。
X64n1265_p0579a23║   方侍 者曰。夫為善知識。行佛祖之 道。號令人天。當視
X64n1265_p0579a24║   學者如赤子。今不能施慘怛之 憂。垂撫循之 恩。用中
X64n1265_p0579b01║   和之 教。柰何 如仇讐。見則 詬罵。豈善知識用心乎。死
X64n1265_p0579b02║   心拽拄杖趂之 曰。爾見解如此。他日謟奉勢 位 。苟媚
X64n1265_p0579b03║   權豪。賤賣佛法。欺罔聾俗 定矣。予不忍。故以 重言激
X64n1265_p0579b04║   之 。安有他哉。欲其知恥改過。懷慕不忘。異日做 好人
X64n1265_p0579b05║   耳(聰首座記聞)。
X64n1265_p0579b06║   　方侍 者名惠方。號超宗。黃龍南之 嗣也。慘怛。慈悲
X64n1265_p0579b07║   　之 念。痛惜之 心也。撫安循順也。中和理無偏 頗事 。
X64n1265_p0579b08║   　苾緩急也。仇讐猶宼害也。詬詈也。趂逐也。激之 感
X64n1265_p0579b09║   　發其志也。雪堂示人。當識師家威嚴之 故。欲其改
X64n1265_p0579b10║   　過非。是宼讐於人說。死心住 持雲巖時。入 室之 際。
X64n1265_p0579b11║   　或乘師子展奮迅之 威。而似 乎怒。或發疾雷閃電
X64n1265_p0579b12║   　光 之 機。而似 乎罵。衲子不曉師家慈悲之 故落草
X64n1265_p0579b13║   　之 談。反以 醍醐為毒藥。作怒罵。會皆望之 。如險崖。
X64n1265_p0579b14║   　而生退息焉。方侍 者豈不達此權便 耶。葢欲使學
X64n1265_p0579b15║   　者知師家逆行順行天莫測。而固為辯問之 曰。夫
X64n1265_p0579b16║   　為善知識。行佛祖授受之 道。出世 號令。為人天師。
X64n1265_p0579b17║   　表當以 自己為乳 母。視學者如同小孩子一 般。今
X64n1265_p0579b18║   　反不能施慈悲惻隱之 心。垂鞠育恒順之 德。用中
X64n1265_p0579b19║   　道調和之 理以 利 益一 切眾生。柰何 反如仇宼怨
X64n1265_p0579b20║   　讐耶。見則 詬怒呵罵。成甚體統。這等樣。豈是善知
X64n1265_p0579b21║   　識用心乎。死心乃大發機用。直現全 身。拽拄杖。打
X64n1265_p0579b22║   　趂之 曰。爾猶作這般見解耶。他日謟媚宰官。曲佞
X64n1265_p0579b23║   　權豪。裨販如來大法。鼓惑聾夫啞俗 。定去。在予不
X64n1265_p0579b24║   　忍此等故。乃以 硬語。逆風撼激之 。安有仇讐之 理
X64n1265_p0579c01║   　哉。欲其知道慚愧。改過遷善。懷慕入 心。而永劫 不
X64n1265_p0579c02║   　忘。異日出人頭地。做 個端正好人耳。
X64n1265_p0579c03║   死心新和尚曰。秀圓通甞言。自不能正而欲正他人
X64n1265_p0579c04║   者。謂之 失德。自不能恭而欲恭他人者。謂之 悖禮。夫
X64n1265_p0579c05║   為善知識。失德悖禮。將何 以 垂範後乎(與靈源書)。
X64n1265_p0579c06║   　秀圓通名法秀。天衣懷之 嗣。死心和尚。儆 主 法者
X64n1265_p0579c07║   　當躬行以 垂範後學說。秀圓通曾言。自家身心不
X64n1265_p0579c08║   　端正。而欲使他人身心端正者。這教做 失德。自家
X64n1265_p0579c09║   　身心不恭肅。而欲使他人身心恭肅者。這教做 悖
X64n1265_p0579c10║   　禮。夫為人師法。稱善知識。既失喪其德。悖亂 其禮。
X64n1265_p0579c11║   　不審將什麼為法式。以 垂範後學乎。
X64n1265_p0579c12║   死心謂陳瑩中曰。欲求大道。先正其心。少有忿懥。則
X64n1265_p0579c13║   不得其正。少有嗜慾。亦不得其正。然自非聖賢應世 。
X64n1265_p0579c14║   安得無愛惡喜怒。直須不置之 於前 。以 害其正。是為
X64n1265_p0579c15║   得矣(廣錄)。
X64n1265_p0579c16║   　忿是怒之 甚。懥是怒之 滯。死心謂陳瑩中。求道當
X64n1265_p0579c17║   　以 正心為主 說。欲求無上大道。先要端正其心。一
X64n1265_p0579c18║   　毛頭許。好惡之 念。莫令他起。若纔有一 毛頭許忿
X64n1265_p0579c19║   　懥念頭。則 已失其正了 矣。纔有一 毛頭許嗜慾念
X64n1265_p0579c20║   　頭。則 亦已失其正了 矣。倘不是生知之 聖。力 行之
X64n1265_p0579c21║   　賢。應世 人間。安得無七情六 欲。直須竭力 除遣。不
X64n1265_p0579c22║   　得有一 毛頭許置之 於前 。以 戕其正。乃可以 為得
X64n1265_p0579c23║   　正。而可求道矣。求道者。其可不正心歟。
X64n1265_p0579c24║   死心曰。節儉 放下。最為入 道捷徑。多見學者。心憤憤
X64n1265_p0580a01║   口悱悱。孰不欲繼踵古人。及觀其放下節儉 。萬中無
X64n1265_p0580a02║   一 。恰似 世 俗 之 家子弟。不肯讀書。要做 官人。雖三尺
X64n1265_p0580a03║   孺子。知其必不能為也(廣錄)。
X64n1265_p0580a04║   　節是撙節儉 約也。憤心求通。而未得之 意。悱口欲
X64n1265_p0580a05║   　言。而未能之 貌。死心示人入 道之 要說。節儉 之 法。
X64n1265_p0580a06║   　是世 出世 間。為人之 根本。何 故。又要放下言節儉 。
X64n1265_p0580a07║   　尚且要放下。況不節不儉 乎。若放不下。雖是好事 。
X64n1265_p0580a08║   　亦為道障。安得有入 路乎。故云 。節儉 放下。最為入
X64n1265_p0580a09║   　道捷徑。每見學者。心地憤憤。然而求通。口頭悱悱。
X64n1265_p0580a10║   　然而欲說。是那個不愛繼紹接踵古人。及看他欲
X64n1265_p0580a11║   　繼古人。而放下節儉 之 時。萬個中難尋一 個。既放
X64n1265_p0580a12║   　不下。節儉 而欲紹接古人。有是理乎。這樣人儞說。
X64n1265_p0580a13║   　恰似 個甚麼。恰似 那在家人的兒子一 句書也。不
X64n1265_p0580a14║   　讀要想去做 官。就是三歲孩兒也。曉得他。必定是
X64n1265_p0580a15║   　做 不得的。入 道不放下。做 官不讀書。可比知矣。
X64n1265_p0580a16║   死心謂湛堂曰。學者有才識忠信 節義者。上也。其才
X64n1265_p0580a17║   雖不高。謹而有量者。次也。其或懷邪觀望。隨勢 改易。
X64n1265_p0580a18║   此真小人也。若置之 於人前 。必壞叢林。而汙瀆法門
X64n1265_p0580a19║   也(實錄)。
X64n1265_p0580a20║   　死心謂湛堂當知人好歹說。學者性情多種。略而
X64n1265_p0580a21║   　言之 。有三焉。第一 有才學見識。忠而不欺。信 而以
X64n1265_p0580a22║   　實。節而有操。義而合宜。如此者上也。第二 其才識
X64n1265_p0580a23║   　雖不甚高妙。恭謹而有度量。如此者次也。第三其
X64n1265_p0580a24║   　或胸中所懷私邪。傍觀窺望。隨其勝敗之 勢 。更易
X64n1265_p0580b01║   　其心。不相顧慮。如此者。真小人也。此等人切忌用
X64n1265_p0580b02║   　他。若是將來放在人前 。必定是破壞招提。而玷汙
X64n1265_p0580b03║   　法化門庭也。不可不慎也。
X64n1265_p0580b04║   死心謂艸堂曰。凡住 持之 軄。發言行事 。要在誠信 。言
X64n1265_p0580b05║   誠而信 。所感必深。言不誠信 。所感必淺。不誠之 言。不
X64n1265_p0580b06║   信 之 事 。雖平居庶俗 。猶不忍行。恐見欺于鄉黨。況為
X64n1265_p0580b07║   叢林主 。代 佛祖敷宣法化。發言行事 。苟無誠信 。則 湖
X64n1265_p0580b08║   海衲子孰相從焉(黃龍實錄)。
X64n1265_p0580b09║   　誠是心中實理。信 是合義嘉言。萬二 千家為鄉。五
X64n1265_p0580b10║   　百家為黨。死心謂草堂住 持人。要以 誠信 為主 說。
X64n1265_p0580b11║   　凡住 持之 軄者。發一 言。行一 事 。畢竟要誠。畢竟要
X64n1265_p0580b12║   　信 。發言真誠。而不虗妄。其所以 感動 於人。必竟入
X64n1265_p0580b13║   　骨入 髓。發言若是虗妄。而不真誠。其所以 感動 于
X64n1265_p0580b14║   　人。必竟膚淺浮泛。不實之 言。虗妄之 事 。雖尋常庶
X64n1265_p0580b15║   　民。猶不忍行之 。惟恐不見信 于鄉黨。而無體面。況
X64n1265_p0580b16║   　為招提主 人。替佛祖宣布法化。開發一 言。施行一
X64n1265_p0580b17║   　事 。倘心無實理。言不及義。將甚麼以 感服于人。而
X64n1265_p0580b18║   　使四海五 湖衲子。自來相從焉。
X64n1265_p0580b19║   死心曰。求利 者不可與道。求道者不可與利 。古人非
X64n1265_p0580b20║   不能兼 之 。葢其勢 不可也。使利 與道兼 行。則 商賈屠
X64n1265_p0580b21║   沽閭閻負販之 徒。皆能求之 矣。何 必古人。棄富貴忘
X64n1265_p0580b22║   功 名。灰心泯智於空山大澤之 中。澗飲木食而終其
X64n1265_p0580b23║   身哉。必謂利 與道行之 。不相違礙。譬如捧漏巵而灌
X64n1265_p0580b24║   焦釜。則 莫能濟矣(因與韓子蒼書)。
X64n1265_p0580c01║   　行販曰商。坐賣曰賈。宰生曰屠。賣酒曰沽。閭閻里
X64n1265_p0580c02║   　門也。負背荷物也。賤買貴賣曰販。漏巵漏酒器也。
X64n1265_p0580c03║   　焦釜是[火*剌 ]鍋。死心曉人。道利 不可并行說。求財利
X64n1265_p0580c04║   　的人。只曉得利 。豈可與道。求妙道的人。只曉得道。
X64n1265_p0580c05║   　豈可與利 。古人非不能以 道利 竝行。葢其兩者之
X64n1265_p0580c06║   　勢 。不可竝行也。設使財利 之 與大道。可以 兼 行。則
X64n1265_p0580c07║   　行商坐賈。屠宰酒沽。閭閻小人。負販僕 使。俱 皆可
X64n1265_p0580c08║   　以 財利 易大道矣。又何 必古人捨四海之 富。天子
X64n1265_p0580c09║   　之 貴。忘碩大之 功 。溥布之 名。死灰其心。泯滅其智。
X64n1265_p0580c10║   　于窮嚴廣澤。與世 邈遠之 所。渴飲澗流。饑餐木果。
X64n1265_p0580c11║   　而終其身也哉。若必謂妙道與財利 。可以 竝行。而
X64n1265_p0580c12║   　不相違悖。譬如捧破漏之 酒巵。去灌救[火*剌 ]鍋一 般。
X64n1265_p0580c13║   　漏巵之 本。身灌江河。尚不能滿焉。可以 灌沃焦鍋。
X64n1265_p0580c14║   　則 決定是莫能濟斯急矣○[火*剌 ]音辣。
X64n1265_p0580c15║   死心曰。晦堂先師。昔遊東吳。見圓照赴淨慈請。蘇杭
X64n1265_p0580c16║   道俗 爭之 不已。一 曰。此我師也。汝何 奪之 。一 曰。今我
X64n1265_p0580c17║   師也。汝何 有焉(一 本見林間錄)。
X64n1265_p0580c18║   　圓照名宗本。天依懷之 嗣也。死心表有德者。感人
X64n1265_p0580c19║   　懷慕不舍說。晦堂先師。昔遊東吳姑蘇時。見圓照
X64n1265_p0580c20║   　和尚赴杭臨安淨慈寺之 請。蘇杭兩處緇素。爭之
X64n1265_p0580c21║   　不已。蘇人依依不舍。如子戀母。而曰。此我等蘇人
X64n1265_p0580c22║   　之 師也。汝等杭人。何 得無狀。而奪去之 焉。杭人孜
X64n1265_p0580c23║   　孜欲得。如渴逢甘露。而曰。今我等杭人之 師也。汝
X64n1265_p0580c24║   　等蘇人。何 得偏 局。而長有之 焉。其圓照之 德。感人
X64n1265_p0581a01║   　懷仰。是如此。
X64n1265_p0581a02║   死心住 翠巖。聞覺範竄逐海外。道過南昌。邀歸山中。
X64n1265_p0581a03║   迎待連日。厚禮津送。或謂死心喜怒不常。死心曰。覺
X64n1265_p0581a04║   範有德衲子。鄉者極言。去其圭角。今罹橫逆。是其素
X64n1265_p0581a05║   分。予以 平日叢林道義處之 。識者謂死心無私於人。
X64n1265_p0581a06║   故如此(西山記聞)。
X64n1265_p0581a07║   　竄驅逐也。道路也。南昌即洪州也。卿昔也。罹遭也。
X64n1265_p0581a08║   　記死心住 翠巖。聞覺範有海外之 逐。路經洪州。使
X64n1265_p0581a09║   　人邀請入 山。迎接欵待數日。厚贈贐儀 。津潤而去。
X64n1265_p0581a10║   　或有人說。死心昔日不喜覺範。今日何 故又喜。其
X64n1265_p0581a11║   　遷變不常如此。死心曰。覺範乃有道有德的衲子
X64n1265_p0581a12║   　也。昔者之 怒。極言以 抑之 。使他勿 露圭角于外。以
X64n1265_p0581a13║   　免禍也。今罹此無辜之 橫逆。是他不善。韜光 自晦。
X64n1265_p0581a14║   　以 致于斯。素分如是。予以 平日叢林大體當行之
X64n1265_p0581a15║   　理。合宜之 事 。相交處焉。有喜怒之 心哉。有識之 者。
X64n1265_p0581a16║   　俱 謂死心之 意。公 而不私。故于人是這等樣。
X64n1265_p0581a17║   死心謂草堂曰。晦堂先師言。人之 寬厚。得於天性。若
X64n1265_p0581a18║   強之 以 猛。必不悠久 。猛而不久 。則 返為小人侮 慢。然
X64n1265_p0581a19║   邪正善惡。亦得於天性。皆不可移。惟中人之 性。易上
X64n1265_p0581a20║   易下。可從而化之 (實錄)。
X64n1265_p0581a21║   　死心謂草堂人之 秉性。有可教。有不可教說。晦堂
X64n1265_p0581a22║   　先師言人之 賦性也。有寬緩者也。有厚重者。咸是
X64n1265_p0581a23║   　天性致然。有不可勉 強者。若勉 強教他。如何 勇 猛。
X64n1265_p0581a24║   　如何 精進。必不能悠長久 遠。既是勇 猛不長久 。則
X64n1265_p0581b01║   　反為小人輕忽侮 慢。然邪之 與正。善之 與惡。都是
X64n1265_p0581b02║   　如此。咸是天性使然。皆不可移易。惟是在不邪不
X64n1265_p0581b03║   　正不善不惡之 間。賦性著中者。可以 使上。可以 使
X64n1265_p0581b04║   　下。可就而教化之 。季而謂。此亦因人而施之 說也。
X64n1265_p0581b05║   　除一 闡提。詎有不可化之 人哉。昔天魔以 百計。惱
X64n1265_p0581b06║   　亂 世 尊。世 尊以 軟硬二 種語。教化之 。盡皆調伏。此
X64n1265_p0581b07║   　又何 說也。
X64n1265_p0581b08║   草堂清和尚曰。燎原之 火。生於熒熒。壞山之 水。漏於
X64n1265_p0581b09║   涓涓。夫水之 微也。捧土可塞。及其盛也。漂木石沒丘
X64n1265_p0581b10║   陵。火之 微也。勺 水可滅。及其盛也。焦都邑燔山林。與
X64n1265_p0581b11║   夫愛溺之 水。瞋恚之 火。曷常異乎。古之 人治其心也。
X64n1265_p0581b12║   防其念之 未生。情之 未起。所以 用力 甚微。收功 甚大。
X64n1265_p0581b13║   及其情性相亂 。愛惡交攻。自則 傷 其生。他則 傷 其人。
X64n1265_p0581b14║   殆乎危矣。不可救也。
X64n1265_p0581b15║   　草堂名善清。黃龍祖心之 嗣也。燎火熾也。熒螢同
X64n1265_p0581b16║   　燿燿也。比火小的意思。燔燒也。草堂清和尚。與韓
X64n1265_p0581b17║   　子蒼書。示人以 修 心之 法說。夫人愛水嗔火。最難
X64n1265_p0581b18║   　隄防。最難調伏。諸有智者。皆以 譬喻。而得解會。始
X64n1265_p0581b19║   　能隄防調伏焉耳。這嗔火。譬如徧燎原野的大火。
X64n1265_p0581b20║   　生發于熒熒一 星一 樣。這愛水。譬如崩壞隄山的
X64n1265_p0581b21║   　大水。滲漏于涓涓一 滴一 般。夫水方一 滴滲漏之
X64n1265_p0581b22║   　時。兩手捧土。可以 閉塞。用力 不多。及其水勢 盛大
X64n1265_p0581b23║   　也。漂流大木小石。淹沒丘壑陵阜焉。火纔一 星初
X64n1265_p0581b24║   　發之 際。一 杓之 水。可以 泯滅。用功 且少。及其火勢
X64n1265_p0581c01║   　盛壯也。焦傷 州都縣邑。燔壞廣山大林焉。比之 愛
X64n1265_p0581c02║   　溺之 水。瞋恚之 火。何 常有差別 乎。古學道人。修 理
X64n1265_p0581c03║   　其心。也是隄防。其一 念之 未生。七情之 未起。把得
X64n1265_p0581c04║   　穩靠得定。所以 用力 最少。而收功 最多。至一 念既
X64n1265_p0581c05║   　生。則 性情相亂 。七情既起。則 愛惡交攻于自己。毀
X64n1265_p0581c06║   　壞其生命。他人傷 損其形體。若至于此。且不殆乎。
X64n1265_p0581c07║   　其危必矣。決定是不可救的。治心者。可不防念于
X64n1265_p0581c08║   　未生歟。
X64n1265_p0581c09║   草堂曰。住 持無他。要在審察人情。周知上下。夫人情
X64n1265_p0581c10║   審則 中外和。上下通則 百事 理。此住 持所以 安也。人
X64n1265_p0581c11║   情不能審察。下情不能上通。上下乖 戾。百事 矛盾。此
X64n1265_p0581c12║   住 持所以 廢也。其或主 者。自恃聰明之 資。好執偏 見。
X64n1265_p0581c13║   不通物情。捨僉 議而重己權。廢公 論而行私惠。致使
X64n1265_p0581c14║   進善之 途漸隘。任眾之 道益微。毀其未見未聞。安其
X64n1265_p0581c15║   所習所蔽。欲其住 持經大傳遠。是猶却行而求。前 終
X64n1265_p0581c16║   不可及(與山堂書)。
X64n1265_p0581c17║   　僉 眾也。却行是怕走求前 。是要趂路程。草堂清曉
X64n1265_p0581c18║   　住 持者。欲經大傳遠當通人情達物理說。住 持沒
X64n1265_p0581c19║   　有別 法。其專要處。就在審諦。詳察人情。周遍了 知
X64n1265_p0581c20║   　上下耳。夫人之 性情。一 一 審實。了 了 於心。則 中而
X64n1265_p0581c21║   　敘軄。外而廣眾。自然神志和合。上而方丈 。下而諸
X64n1265_p0581c22║   　寮。自然氣脉通泰。而百事 竝隆。俱 該整理也。如此
X64n1265_p0581c23║   　住 持。一 定是安的。若人情一 一 不察。不得了 了 於
X64n1265_p0581c24║   　心。則 眾情不上通。上情不下及。而氣血不通。上既
X64n1265_p0582a01║   　乖 違。下亦背戾。而精神不爽。則 百事 廢弛。互 相矛
X64n1265_p0582a02║   　盾也。如此住 持。一 定是廢的。其或主 持者。無謙光
X64n1265_p0582a03║   　之 德。自恃聰明之 資。好固執一 偏 之 見。不通諸物
X64n1265_p0582a04║   　情理。捨眾說而崇重自己權柄。廢公 論而獨行私
X64n1265_p0582a05║   　恩小惠。因此之 故。致使進善之 路。漸漸陜隘。荷眾
X64n1265_p0582a06║   　之 道。杳杳無聞。他本不曾見。本不曾聞。毀之 不聽。
X64n1265_p0582a07║   　自所習染。自所障蔽。安之 不改。如此欲其住 持法
X64n1265_p0582a08║   　道。溥布四海。流芳百世 。就如那怕行路的人。而欲
X64n1265_p0582a09║   　貪求前 程一 樣。畢竟是不可到 的。統理大眾者。欲
X64n1265_p0582a10║   　要佛祖慧命不絕。可不於此留心乎。
X64n1265_p0582a11║   草堂曰。學者立身。須要正當。勿 使人竊議。一 涉異論。
X64n1265_p0582a12║   則 終身不可立矣。昔太陽平侍 者。道學為叢林推重。
X64n1265_p0582a13║   以 處心不正。識者非之 。遂致終身坎坷。逮死無歸。然
X64n1265_p0582a14║   豈獨學者而已。為一 方主 人。尤宜祇畏(與一 書記書)。
X64n1265_p0582a15║   　平侍 者。事 詳音義合註。太陽明安。名警玄。梁山觀
X64n1265_p0582a16║   　之 嗣也。坎坷不平之 貌。草堂警學者處心要端正
X64n1265_p0582a17║   　說。學者成立。此個身子必定要心裏端正。行履確
X64n1265_p0582a18║   　當。毋使人竊議批判 。一 涉異論訐發。則 到 底此身
X64n1265_p0582a19║   　不可成立矣。昔太陽平侍 者。入 明安之 室已久 。道
X64n1265_p0582a20║   　學為叢林廣眾。推獎尊重。以 胸中處心不端正明
X64n1265_p0582a21║   　安。有手叉之 讖。有智識者。俱 非毀之 。遂使一 生不
X64n1265_p0582a22║   　能成立。坎坷到 老。死於大蟲之 口。竟不免明安之
X64n1265_p0582a23║   　記。死無所歸。然豈獨學者要心術端正。為一 方主
X64n1265_p0582a24║   　人。四眾師範。更是心中要端正。尤宜敬慎之 焉。
X64n1265_p0582b01║   草堂謂如和尚曰。先師晦堂言。稠人廣眾中。賢不肖
X64n1265_p0582b02║   接踵。以 化門廣大。不容不親踈於其間也。惟在少加
X64n1265_p0582b03║   精選。苟才德合人望者。不可以 己之 所怒而踈之 。苟
X64n1265_p0582b04║   見識庸常眾人所惡者。亦不可以 己之 所愛而親之 。
X64n1265_p0582b05║   如此則 賢者自進。不肖者自退。叢林安矣。若夫主 者。
X64n1265_p0582b06║   好逞私心。專己喜怒。而進退於人。則 賢者緘默。不肖
X64n1265_p0582b07║   者競進。紀綱紊亂 。叢林廢矣。此二 者。實住 持之 大體。
X64n1265_p0582b08║   誠能審而踐之 。則 近者悅而遠者傳。則 何 慮道之 不
X64n1265_p0582b09║   行。衲子之 不來慕乎(疎山石刻 )。
X64n1265_p0582b10║   　親愛而近之 也。踈惡而遠之 也。緘封也。默不語也。
X64n1265_p0582b11║   　草堂謂如和尚。住 持人當親賢遠奸。識大體說。先
X64n1265_p0582b12║   　師晦堂嘗言。稠人之 內。廣眾之 中。龍蛇混雜。凡聖
X64n1265_p0582b13║   　同居。君子小人相接繼踵。以 法化門庭。最廣最大。
X64n1265_p0582b14║   　于其中間。賢者不得不親。愚者不得不疎也。惟在
X64n1265_p0582b15║   　主 者。略加 精細揀選。果是才力 德行。合人之 心。為
X64n1265_p0582b16║   　人所仰望者。又不可以 己之 所不欲。怒而疎遠之 。
X64n1265_p0582b17║   　果見識庸常。不合人心。為人之 所厭惡者。亦不可
X64n1265_p0582b18║   　以 己之 所欲愛而親厚之 。如此則 君子道長而日
X64n1265_p0582b19║   　進。小人道消而自退。叢林一 定是安泰的。若夫主
X64n1265_p0582b20║   　者好高自負。逞己私心。專一 己偏 見。心喜而進。心
X64n1265_p0582b21║   　怒而退。于人則 君子道消。而緘默不言。小人道長
X64n1265_p0582b22║   　而爭競竝進。綱不綱。紀不紀。事 事 謬亂 。叢林一 定
X64n1265_p0582b23║   　是廢的。此兩者實非小節。乃住 持之 大體。若果能
X64n1265_p0582b24║   　審諦而實踐之 。則 近而四眾欣悅。遠而衲子宣傳。
X64n1265_p0582c01║   　則 又何 憂法道之 不大行。諸方衲子。不來向慕乎。
X64n1265_p0582c02║   草堂謂空首座曰。自有叢林已來。得人之 盛。無如石
X64n1265_p0582c03║   頭馬祖雪峯雲門。近代 唯黃龍五 祖二 老。誠能收拾
X64n1265_p0582c04║   四方英俊 衲子。隨其器度淺深。才性能否。發而用之 。
X64n1265_p0582c05║   譬如乘輕車駕駿駟。總其六 轡。奮其鞭策。抑縱在其
X64n1265_p0582c06║   顧盼之 間。則 何 往而不達哉(廣錄)。
X64n1265_p0582c07║   　空首座名性空。黃龍悟新之 嗣。雪峯名義存。德山
X64n1265_p0582c08║   　宣鑑之 嗣。雲門名文偃。雪峯之 嗣也。才勝萬人。曰
X64n1265_p0582c09║   　英。智過千人。曰悛。具 車馬曰駕。駿馬之 良者。駟一
X64n1265_p0582c10║   　乘四馬也。六 轡。一 車四馬各兩轡。共八 轡。以 驂馬
X64n1265_p0582c11║   　內兩轡繫于軾。驂馬外兩轡及夾轅。兩服馬四轡。
X64n1265_p0582c12║   　分置兩手。以 為六 轡。策馬箠也。顧回視也。盻宜盼
X64n1265_p0582c13║   　亦視也。草堂謂空首座。善得人者。必善用人說。自
X64n1265_p0582c14║   　從有叢林已來。師家得有道的人。而大興盛。不若
X64n1265_p0582c15║   　石頭遷馬祖一 雪峯存雲門偃四聖近代 來。唯黃
X64n1265_p0582c16║   　龍清五 祖演二 大老。果能羅緻收拾東西南北四
X64n1265_p0582c17║   　方英靈俊 秀衲子。隨順其器具 量度。或淺或深。并
X64n1265_p0582c18║   　才力 性情。有能無能。開發而選用之 。譬如乘一 輕
X64n1265_p0582c19║   　車駕御的人。坐處于上。良能駿駟。驂服于前 。手總
X64n1265_p0582c20║   　六 轡。奮勇 鞭策。一 收一 放。在其左顧右盼之 間。則
X64n1265_p0582c21║   　無所不到 。如入 無何 有之 鄉。而了 無阻礙矣。黃龍
X64n1265_p0582c22║   　五 祖得人行道。亦類于斯也。
X64n1265_p0582c23║   草堂曰。住 持無他。要在戒謹其偏 聽自專之 弊。不主
X64n1265_p0582c24║   乎先入 之 言。則 小人謟佞 迎合之 讒。不可得而惑矣。
X64n1265_p0583a01║   葢眾人之 情不一 。至公 之 論難見。須是察其利 病。審
X64n1265_p0583a02║   其可否。然後行之 可也(疎山實錄)。
X64n1265_p0583a03║   　草堂警住 持者。勿 偏 聽自專說。住 持人無他法要
X64n1265_p0583a04║   　緊。在戒慎其偏 聽。謹慎其自專。這兩種弊病。更要
X64n1265_p0583a05║   　不取先入 之 言。則 讒謟面諛之 小人。自無縫罅可
X64n1265_p0583a06║   　乘。主 人翁自不被他惑亂 矣。葢稠人廣眾之 性情
X64n1265_p0583a07║   　不同。至公 至正之 道理難顯。須是智鑑精明。詳察
X64n1265_p0583a08║   　其利 病。慧眼洞徹。審處其可否。然後信 手拈。信 手
X64n1265_p0583a09║   　用。信 步行。庶幾可耳。
X64n1265_p0583a10║   草堂謂山堂曰。天下之 事 。是非未明。不得不慎。是非
X64n1265_p0583a11║   既明。以 理決之 。惟道所在。斷之 勿 疑。如此則 姦佞 不
X64n1265_p0583a12║   能惑。強辯不能移矣(清泉記聞)。
X64n1265_p0583a13║   　山堂名道震。泐潭之 嗣也。草堂謂山堂。剖斷是非。
X64n1265_p0583a14║   　要合道理說。凡一 切事 。有是有非。未得明了 。不可
X64n1265_p0583a15║   　不慎。是非既是分明。當決斷以 正理。正理者何 。道
X64n1265_p0583a16║   　之 極致也。得道極致。斷一 切事 。更何 疑焉。果能如
X64n1265_p0583a17║   　此。則 奸邪便 佞 者不能亂 。利 口雌黃者不能奪矣。
X64n1265_p0583a18║   　欲斷是非者。詎可忽略于斯理乎。
X64n1265_p0583a19║   山堂震和尚。初 却曹山之 命。郡守移文勉 之 。山堂辭
X64n1265_p0583a20║   之 曰。若使飯粱囓肥。作貪名之 衲子。不若草衣木食。
X64n1265_p0583a21║   為隱山之 野人(清泉才菴主 記聞)。
X64n1265_p0583a22║   　粱粟類。似 粟而大。其味嘉美。囓噬也。肥豐肥也。指
X64n1265_p0583a23║   　厚味說。記山堂震和尚。初 不受曹山之 請。本郡太
X64n1265_p0583a24║   　守。移文勵 其出世 。山堂以 書辭之 曰。若使隨逐其
X64n1265_p0583b01║   　情。豐肥其口。粱美其腹。做 貪名之 衲子。不若高尚
X64n1265_p0583b02║   　其志。白茆其衣。碩果其食。為隱山之 野人。郡侯 其
X64n1265_p0583b03║   　必為我諒原也。
X64n1265_p0583b04║   山堂曰。蛇虎非鴟鳶之 讎。鴟鳶從而號之 。何 也。以 其
X64n1265_p0583b05║   有異心故。牛豕非鸜鵲之 馭。鸜鵲集而乘之 。何 也。以
X64n1265_p0583b06║   其無異心故。昔趙州訪一 菴主 。值出生飯。州云 。鵶子
X64n1265_p0583b07║   見人。為甚飛去。主 罔然。遂躡前 語問州。州對曰。為我
X64n1265_p0583b08║   有殺心在。是故疑於人者。人亦疑之 。忘於物者。物亦
X64n1265_p0583b09║   忘之 。古人與虵虎為伍 者。善達此理也。老龐曰。鐵牛
X64n1265_p0583b10║   不怕獅子吼。恰似 木人見花鳥。斯言盡之 矣(與周居士書)。
X64n1265_p0583b11║   　鴟鳶惡鳥。攫鳥子而食者。鸜鵒俗 呼八 哥。是也。鵲
X64n1265_p0583b12║   　喜鵲也。馭使馬也。罔然莫測也。躡蹈也。伍 聚也。伴
X64n1265_p0583b13║   　侶 之 意。老龐。襄州龐蘊。字道玄。衡陽縣人。得法於
X64n1265_p0583b14║   　馬祖也。山堂示人。忘機之 道說。乃設譬。自問自答
X64n1265_p0583b15║   　云 。毒蛇惡虎。不是鴟鳶之 怨讎。見則 從而號噪之 。
X64n1265_p0583b16║   　其故何 也。以 其彼此皆有異惡之 心故也。馴牛豢
X64n1265_p0583b17║   　豕。不是鸜鵲之 使馭。鸜鵲集于背。而乘騎之 。其故
X64n1265_p0583b18║   　又何 也。以 其彼此俱 無異惡之 心故也。昔趙州訪
X64n1265_p0583b19║   　一 菴主 。值出生飯。州云 。鵶子見人。為甚飛去。主 罔
X64n1265_p0583b20║   　然。遂躡前 語。問州。州對曰。為我有殺心在。以 此機
X64n1265_p0583b21║   　緣看來。是故我疑惑于人。而人一 定亦疑惑于我。
X64n1265_p0583b22║   　我忘于物。而物一 定亦相忘于我也。古嚴陽尊者。
X64n1265_p0583b23║   　蛇虎來手中就食。而常與為伍 者。正善達此無疑
X64n1265_p0583b24║   　忘物之 理也。老龐道。但 自無心於萬物。人無我也。
X64n1265_p0583c01║   　何 妨萬物常圍繞。法無我也。鐵牛不怕師子吼。恰
X64n1265_p0583c02║   　似 木人見花鳥。情與無情。皆為一 體也。斯言亦盡
X64n1265_p0583c03║   　達此無疑忘物之 理矣。季而謂。山堂以 趙州訪菴
X64n1265_p0583c04║   　主 話。前 後印證。無異心。可謂如完器盛水。不漏一
X64n1265_p0583c05║   　滴也。如此理會。這則 公 案。有甚長處。予曾著值出
X64n1265_p0583c06║   　生飯云 。貪他一 粒米。失却萬年糧。著為甚飛去云 。
X64n1265_p0583c07║   　救得一 半著。主 罔然云 。却較些子著。躡前 問云 。兩
X64n1265_p0583c08║   　重公 案。著有殺心在。云 教壞人家男女。一 竝存此。
X64n1265_p0583c09║   　以 供 仁者。博笑。
X64n1265_p0583c10║   山堂曰。御下之 法。恩不可過。過則 驕矣。威不可嚴。嚴
X64n1265_p0583c11║   則 怨矣。欲恩而不驕。威而不怨。恩必施於有功 。不可
X64n1265_p0583c12║   妄加 於人。威必加 於有罪。不可濫及無辜。故恩雖厚。
X64n1265_p0583c13║   而人無所驕。威雖嚴。而人無所怨。功 或不足稱。而賞
X64n1265_p0583c14║   之 已厚。罪或不足責。而罰之 至重。遂使小人。故生驕
X64n1265_p0583c15║   怨矣。
X64n1265_p0583c16║   　御統也。理也。驕傲 也。自矜也。辜辠也。愆也。山堂與
X64n1265_p0583c17║   　張尚書書。示為人上者統理在下之 則 說。調御使
X64n1265_p0583c18║   　人之 法。恩寵敷布。不可過於及人。若太過。則 不以
X64n1265_p0583c19║   　為益人。而使人反生驕傲 之 性矣。威令約人。不可
X64n1265_p0583c20║   　過於太嚴。若太嚴則 不以 為誡人。而使人反生怨
X64n1265_p0583c21║   　憾之 心矣。欲恩多而使人不驕。威猛而使人不怨。
X64n1265_p0583c22║   　恩必要施之 於有功 勛 之 輩。不可妄加 於無功 勛
X64n1265_p0583c23║   　之 人。威必要加 於有過愆之 人。不可泛濫施於無
X64n1265_p0583c24║   　罪之 輩。故恩寵何 妨於周密。而人自不驕。威令何
X64n1265_p0584a01║   　妨於驕喝。而人自不怨。設使功 勞 非大。不足稱賞。
X64n1265_p0584a02║   　而恩施已廣。罪愆本小。不宜重責。而罰處太過。遂
X64n1265_p0584a03║   　使小人從此。有隙可乘。有過可議。而生驕怨心矣。
X64n1265_p0584a04║   山堂曰。佛祖之 道。不過得中。過中則 偏 邪。天下之 事 。
X64n1265_p0584a05║   不可極意。極意則 禍亂 。古今之 人。不節不謹。殆至危
X64n1265_p0584a06║   亡者。多矣。然則 孰無過歟。惟賢達之 士。改之 勿 吝。是
X64n1265_p0584a07║   稱為美也。
X64n1265_p0584a08║   　山堂與趙超然書。示人當謹乎中道。勿 吝改過說
X64n1265_p0584a09║   　三世 諸佛。歷代 諸祖。授受之 道。不過是以 得中道
X64n1265_p0584a10║   　第一 義為主 。若不得中。則 胸裏無主 。而墮偏 邪也
X64n1265_p0584a11║   　世 出世 間天下之 事 。不可畢竟要求其稱心滿足。
X64n1265_p0584a12║   　若必要稱心。則 貪婪多事 。而生禍亂 也。古人今人
X64n1265_p0584a13║   　奢華不節儉 。縱肆不謹慎。危殆至于喪失身命者
X64n1265_p0584a14║   　不少。然則 人非聖人。是那個就全 。沒得過失歟。惟
X64n1265_p0584a15║   　保 道之 賢。達理之 士。改過不吝。方纔教做 好人也。
X64n1265_p0584a16║   山堂同韓尚書子蒼。萬菴顏首座。賢真牧。避難于雲
X64n1265_p0584a17║   門菴。韓公 因問萬菴。近聞被李成兵 吏所執。何 計得
X64n1265_p0584a18║   脫。萬菴曰。昨被執縛。饑凍連日。自度必死矣。偶 大雪
X64n1265_p0584a19║   埋屋。其所繫屋壁。無故崩倒。是夜幸脫者百餘人。公
X64n1265_p0584a20║   曰。正被所執時。如何 排遣。萬菴不對。公 再 詰之 。萬菴
X64n1265_p0584a21║   曰。此何 足道。吾輩學道。以 義為質。有死而已。何 所懼
X64n1265_p0584a22║   乎。公 頷之 。因知前 輩涉世 禍害死生。皆有處斷矣。
X64n1265_p0584a23║   　韓子蒼名駒。問道於山堂和尚。任至尚書。李成。宋
X64n1265_p0584a24║   　高宗紹興元 年。作亂 江淮。劫 掠襄沔。自號李天王。
X64n1265_p0584b01║   　記山堂同韓尚書子蒼萬菴顏首座賢真牧。幾人
X64n1265_p0584b02║   　同避亂 於雲門菴時。閒坐次。韓公 因問萬菴。昔日
X64n1265_p0584b03║   　聞和尚被李成之 兵 吏所執。不審和尚以 何 方便
X64n1265_p0584b04║   　計策而得脫耶。萬菴答曰。昨被執去。時時繫縛。少
X64n1265_p0584b05║   　食而饑。乏 衣而凍。一 連數日。自己忖度。必死無疑
X64n1265_p0584b06║   　矣。偶 天霰大雪。高堆屋脊。其禁繫之 房壁。不意盡
X64n1265_p0584b07║   　自崩倒。是夜之 中。幸而得脫此難者。有百餘人。公
X64n1265_p0584b08║   　復問之 曰。正當被他拏捉時。如何 安排消遣。萬菴
X64n1265_p0584b09║   　時見其所問似 鑿。乃緘默而不對。公 亦是實心。欲
X64n1265_p0584b10║   　討個抵當生死方便 耳。故再 詰問之 。萬菴亦實在
X64n1265_p0584b11║   　向他道。此何 足言。吾輩參禪學道。是為了 生脫死
X64n1265_p0584b12║   　也。了 生死者。詎可無義乎。臨難毋苟免。義所當為
X64n1265_p0584b13║   　也。故君子義以 為質。不苟貪生。何 畏怯之 有。公 亦
X64n1265_p0584b14║   　默然點首。而心許之 。因是而知。前 輩歷涉世 間。當
X64n1265_p0584b15║   　禍害死生之 際。畢竟有個主 張。以 處斷之 矣○前
X64n1265_p0584b16║   　當上聲。
X64n1265_p0584b17║   山堂退百丈 。謂韓子蒼曰。古之 進者。有德有命。故三
X64n1265_p0584b18║   請而行。一 辭而退。今之 進者。惟勢 與力 。知進退而不
X64n1265_p0584b19║   失其正者。可謂賢達矣(記聞)。
X64n1265_p0584b20║   　記山堂退百丈 時。謂韓子蒼說。古之 人見進于當
X64n1265_p0584b21║   　世 者。必是自己有謙光 導人之 德。外護有慕賢求
X64n1265_p0584b22║   　道之 請。故一 次二 次。以 至三次。迎請不得已。而行
X64n1265_p0584b23║   　于世 焉。或應緣事 訖。理所當退。一 辭而退焉。終不
X64n1265_p0584b24║   　[糸*廉]纖濡滯。今之 苟進于當世 者。惟恃權勢 。與才力
X64n1265_p0584c01║   　耳。能知當進則 進。當退則 退。而不失其正道者。可
X64n1265_p0584c02║   　謂有德賢人達道高士矣。
X64n1265_p0584c03║   山堂謂野菴曰。住 持存心要公 。行事 不必出於己為
X64n1265_p0584c04║   是。以 他為非。則 愛惡異同。不生於心。暴慢邪僻 之 氣。
X64n1265_p0584c05║   無自而入 矣(幻菴集)。
X64n1265_p0584c06║   　野菴名祖璇。大慧杲之 嗣也。山堂謂野菴。主 法要
X64n1265_p0584c07║   　心存公 道說。住 持人胸中所懷。要公 而不私。凡行
X64n1265_p0584c08║   　一 切事 。不必專主 出于自己者。方纔為是他人所
X64n1265_p0584c09║   　言所行恰當。詎可不以 為是耶。不必拘定。以 他為
X64n1265_p0584c10║   　非。若是自己所言所行。不恰當。詎可不以 為非耶。
X64n1265_p0584c11║   　若肯如此存心。則 偏 愛偏 惡。若異若同。種種私慝。
X64n1265_p0584c12║   　自不生於胸中。則 橫暴我慢。歪邪偏 僻 。種種氣習。
X64n1265_p0584c13║   　自無縫罅。而可入 矣。
X64n1265_p0584c14║   山堂曰。李商老言。妙喜器度凝遠。節義過人。好學不
X64n1265_p0584c15║   倦。與老夫相從寶峯。僅 四五 載。十日不見必遣人致
X64n1265_p0584c16║   問。老夫舉家病腫。妙喜過舍。躬自煎煑。如子弟事 父
X64n1265_p0584c17║   兄 禮。既歸元 首座責之 。妙喜唯唯受教。識者知其大
X64n1265_p0584c18║   器。湛堂嘗曰。杲侍 者再 來人也。山僧 惜不及見。湛堂
X64n1265_p0584c19║   遷化。妙喜璽足千里。訪無盡居士於渚宮求塔銘。湛
X64n1265_p0584c20║   堂末後一 段光 明。妙喜之 力 也(日涉記)。
X64n1265_p0584c21║   　元 首座名道元 。圓悟勤 祖之 嗣也。唯應速而質也。
X64n1265_p0584c22║   　璽足重皮也。渚宮荊州府也。塔銘俱 詳音義。山堂
X64n1265_p0584c23║   　表妙喜器槩。以 勵 人說。廬山李商老嘗言。妙喜之
X64n1265_p0584c24║   　為人。才器量度。凝澄悠遠。操節義氣。超邁於人。嗜
X64n1265_p0585a01║   　好學業。精進不退。曾與老夫。相從寶峯。且四五 年。
X64n1265_p0585a02║   　人情周密。十日不見。必發人趨問。老夫因修 造。觸
X64n1265_p0585a03║   　犯土神。全 家病腫。妙喜親自過舍。躬身煎藥煑粥。
X64n1265_p0585a04║   　就如子之 事 父。弟之 事 兄 一 般禮節。既回寶峯。元
X64n1265_p0585a05║   　首座責其僧 。不宜事 俗 。妙喜唯唯低 躬。承受教誨。
X64n1265_p0585a06║   　有見識者。知其量度不凡。一 定是個大器。湛堂常
X64n1265_p0585a07║   　稱喜曰。杲侍 者。乃再 來應世 之 人也。山僧 老矣。惜
X64n1265_p0585a08║   　不及見他後來好處。逮湛堂示寂。茶毗。睛齒數珠
X64n1265_p0585a09║   　不壞。并舍利 。妙喜不憚千里之 遙。脚起重璽。而不
X64n1265_p0585a10║   　休息。訪張無盡居士于湖廣荊州府。以 求塔銘焉。
X64n1265_p0585a11║   　所以 湛堂末後根珠不壞。這一 段光 明。若非妙喜
X64n1265_p0585a12║   　訪無盡之 力 。其誰彰著之 也乎。
X64n1265_p0585a13║   妙喜杲和尚曰。湛堂每獲前 賢書帖。必焚香開讀。或
X64n1265_p0585a14║   刊之 石曰。先聖盛德佳 名。詎忍棄置。其雅尚如此。故
X64n1265_p0585a15║   其亡也。無十金之 聚。唯唐宋諸賢墨蹟。僅 兩竹籠。衲
X64n1265_p0585a16║   子競相詶唱。得錢八 十餘千。助 茶毗禮(可菴集)。
X64n1265_p0585a17║   　獲得也。墨蹟即書籍法帖也。茶毗梵語。此云 火化。
X64n1265_p0585a18║   　妙喜表湛堂之 廉。而又好古。以 示後學說。湛堂每
X64n1265_p0585a19║   　獲古聖先賢故書法帖。必淨手焚香開讀。或刊刻
X64n1265_p0585a20║   　于石。以 垂永久 。乃曰。前 聖大德美名。豈可忍心廢
X64n1265_p0585a21║   　棄拋置耶。其湛堂和尚素性。貴尚古蹟。是這樣。故
X64n1265_p0585a22║   　其遷化之 日。無十兩之 積。其所蓄。唯唐宋兩朝諸
X64n1265_p0585a23║   　賢人墨刻 法帖。且兩篾箱。其廉可知也。衲子競進
X64n1265_p0585a24║   　倡率。互 相酬唱。共得錢八 十餘串。來佐 助 茶毗之
X64n1265_p0585b01║   　費。以 成喪禮。
X64n1265_p0585b02║   妙喜曰。佛性住 大溈。行者與地客相歐。佛性欲治行
X64n1265_p0585b03║   者。祖超然因言。若縱地客。摧辱行者。非惟有失上下
X64n1265_p0585b04║   名分。切恐小人乘時侮 慢。事 不行矣。佛性不聽。未幾
X64n1265_p0585b05║   果有莊客弒知事 者(可菴集)。
X64n1265_p0585b06║   　佛性名法泰。圓悟勤 祖嗣也。地客佃 戶也。毆捶也。
X64n1265_p0585b07║   　祖超然名文祖。天衣懷嗣也。下殺上曰弒。妙喜謂。
X64n1265_p0585b08║   　主 叢林者。當要識上下名分說。佛性住 大溈時。行
X64n1265_p0585b09║   　者與佃 戶子。相打佛性。欲處行者。以 清淨僧 法。祖
X64n1265_p0585b10║   　超然因諫止道。僧 法本皆清淨。若縱佃 戶責治行
X64n1265_p0585b11║   　者。不獨有失上下名分。切恐小人心膓。他就從此。
X64n1265_p0585b12║   　膽大乘隙。欺主 侮 慢。大眾事 不行矣。佛性不聽而
X64n1265_p0585b13║   　治行者。後不久 。果有佃 戶子弒知事 之 事 。荷叢林
X64n1265_p0585b14║   　之 任者。可不慎歟。
X64n1265_p0585b15║   妙喜曰。祖超然住 仰山。地客盜常住 穀。超然素嫌地
X64n1265_p0585b16║   客。意欲遣之 。令庫子行者。為彼供 狀。行者欲保 全 地
X64n1265_p0585b17║   客。察超然意。抑令供 起離狀。仍返使呌喚。不肯供 責。
X64n1265_p0585b18║   超然怒行者擅權。二 人皆決竹篦而已。葢超然不知
X64n1265_p0585b19║   陰為行者所謀。烏乎。小人狡猾如此(可菴集)。
X64n1265_p0585b20║   　抑逼也。狡猾奸頑多詐也。妙喜曉主 叢林者。不可
X64n1265_p0585b21║   　不知小人狡猾說。超然住 仰山之 時。地客偷 盜常
X64n1265_p0585b22║   　住 穀子。超然素性。原嫌地客意下。久 欲遣之 。未逢
X64n1265_p0585b23║   　其便 。故令庫子行者。速為彼供 狀。就事 驅逐之 。行
X64n1265_p0585b24║   　者皆在小人之 列 。不唯不供 狀。而反保 全 之 。察得
X64n1265_p0585c01║   　超然有強令供 起離狀之 意。仍復返使地客呌喚。
X64n1265_p0585c02║   　不服不肯供 責。超然怒行者擅權。與地客作主 。二
X64n1265_p0585c03║   　人俱 決竹篦而止。葢超然不曉得小人黨與。暗地
X64n1265_p0585c04║   　商謀。已就反無。計以 驅遣。嗚乎。小人奸頑狡猾。是
X64n1265_p0585c05║   　這等樣。
X64n1265_p0585c06║   妙喜曰。愛惡異同。人之 常情。惟賢達高明。不被其所
X64n1265_p0585c07║   轉。昔圓悟住 雲居。高菴退東堂。愛圓悟是惡高菴。同
X64n1265_p0585c08║   高菴者異圓悟。由是叢林紛紛然。有圓悟高菴之 黨。
X64n1265_p0585c09║   竊觀二 大士。播大名於海上。非常流可擬。惜乎昧於
X64n1265_p0585c10║   輕信 小人謟言。惑亂 聰明。遂為識者笑。是故宜其亮
X64n1265_p0585c11║   座主 隱山之 流。為高上之 士也(智林集)。
X64n1265_p0585c12║   　大士有德之 稱。亮座主 蜀人。頗講經論。因參馬祖。
X64n1265_p0585c13║   　發明大事 。隱於洪州西山。杳無消息。隱山潭州龍
X64n1265_p0585c14║   　山也。因參馬祖。發明心要。後隱龍山焉。二 事 俱 詳
X64n1265_p0585c15║   　音義。妙喜示人。當各存正見勿 偏 好惡說。如意而
X64n1265_p0585c16║   　愛。違情而惡。差殊而異。和合而同。此皆人之 一 定
X64n1265_p0585c17║   　常情也。惟是有道之 賢。達理之 士。見識高遠。心地
X64n1265_p0585c18║   　明白者。不被愛惡異同所轉。昔圓悟初 住 雲居。高
X64n1265_p0585c19║   　菴退處東堂之 時。有愛圓悟的。便 厭惡高菴。有同
X64n1265_p0585c20║   　高菴的。便 驚異圓悟。由此之 故。一 叢林中。紛紛紜
X64n1265_p0585c21║   　紜。而有兩家之 說。各于其黨焉。竊觀二 大士之 為
X64n1265_p0585c22║   　人。應機接物。誘導諸子。播大名於天下。不是尋常
X64n1265_p0585c23║   　流輩之 可比擬。惜乎。明眼人。前 三尺暗。反昧於輕
X64n1265_p0585c24║   　信 小人謟媚之 言。惑亂 智者聰明。遂被有見識者
X64n1265_p0586a01║   　以 為笑。具 由是觀之 。為人誠難出世 。不如避世 。宜
X64n1265_p0586a02║   　其西山亮座主 潭州隱山。那一 輩人為高尚其志
X64n1265_p0586a03║   　之 美士也。
X64n1265_p0586a04║   妙喜曰。古人見善則 遷。有過則 改。率德循行。思免無
X64n1265_p0586a05║   咎。所患莫甚於不知其惡。所美莫善於好聞其過。然
X64n1265_p0586a06║   豈古人之 才智不足。識見不明。而若是耶。誠欲使後
X64n1265_p0586a07║   世 自廣而狹於人者為戒也。夫叢林之 廣。四海之 眾。
X64n1265_p0586a08║   非一 人所能獨知。必資左右耳目思慮。乃能盡其義
X64n1265_p0586a09║   理。善其人情。苟或尊居自重。謹細務 。忽大體。賢者不
X64n1265_p0586a10║   知。不肖者不察。事 之 非不改。事 或是不從。率意狂為。
X64n1265_p0586a11║   無所忌憚。此誠禍害之 基。安得不懼。或左右果無可
X64n1265_p0586a12║   咨詢者。猶宜取法於先聖。豈可如嚴城堅兵 無自而
X64n1265_p0586a13║   入 耶。此殆非所謂納百川而成大海也。
X64n1265_p0586a14║   　妙喜與寶和尚書。為人當法古尊賢遷善改過說。
X64n1265_p0586a15║   　上古賢人。見人有善。則 遷就為善。自己有過。則 速
X64n1265_p0586a16║   　即改悔。遵修 全 德。依操實行。恒正思惟。淨身口意。
X64n1265_p0586a17║   　所憂患者。莫過於不曉得自己的惡。所美好者。莫
X64n1265_p0586a18║   　過於喜聞自己的過。然豈是古人才力 智慧。不足
X64n1265_p0586a19║   　識慮。見理不明。而要如此也耶。誠欲使末世 來。樹
X64n1265_p0586a20║   　人我赤幟。傾 無梁斗口。自廣大而狹小于人者。為
X64n1265_p0586a21║   　矜式也。夫叢林稠人之 廣。四海萃類之 眾。本不是
X64n1265_p0586a22║   　一 知一 見所能獨曉。必竟要憑左右人之 耳目千
X64n1265_p0586a23║   　思萬慮。庶能窮盡其合宜之 理。善周其僉 眾之 情。
X64n1265_p0586a24║   　倘或為主 者。威嚴其居。自重其體。瑣末之 事 。毫放
X64n1265_p0586b01║   　不過大體段處。忽略不經。君子不知。小人不察。自
X64n1265_p0586b02║   　己行蹉了 的事 。不肯改悔。皆行好事 。又不肯依從。
X64n1265_p0586b03║   　任性不羈。猖狂無檢。無所弗為。全 不忌畏。如此行
X64n1265_p0586b04║   　徑。此誠培長禍害之 基本。如何 不畏。設或左右果
X64n1265_p0586b05║   　的的。沒有得可商量扣問者。宜取法上古先聖。豈
X64n1265_p0586b06║   　可就如百尺嚴城。萬馬堅兵 。無門路而可入 也耶。
X64n1265_p0586b07║   　若是這等樣。且不是所謂容納百川而成大海的
X64n1265_p0586b08║   　胸襟也。宜改過遷善。求善以 自廣。可矣。
X64n1265_p0586b09║   妙喜曰。諸方舉長老。須舉守道而恬退者。舉之 則 志
X64n1265_p0586b10║   節愈堅。所至不破壞常住 。成就叢林。亦主 法者救今
X64n1265_p0586b11║   日之 弊也。且詐佞 狡猾之 徒。不知羞恥。自能謟奉勢
X64n1265_p0586b12║   位 。結托於權貴之 門。又何 須舉。
X64n1265_p0586b13║   　妙喜與竹菴書。論舉賢貴端正說。諸方舉長老住
X64n1265_p0586b14║   　持。必定舉有操節有道行。而好恬靜退守的。舉之
X64n1265_p0586b15║   　出世 。則 志向節槩。愈更堅固。所到 之 處。常住 不具
X64n1265_p0586b16║   　備 者具 備 。安有破壞之 理。不增補者增補。一 定事
X64n1265_p0586b17║   　事 成就。此亦主 法者。具 擇賢眼。拯救今時之 弊病
X64n1265_p0586b18║   　也。且詭詐便 佞 奸頑無賴之 徒。無慚無愧。不曉羞
X64n1265_p0586b19║   　恥。自能謟媚。趨奉勢 位 。以 求利 結交。付托于權貴
X64n1265_p0586b20║   　之 門。以 求名者。切不可舉。欲舉賢才以 繼住 持。慎
X64n1265_p0586b21║   　毋忽于此焉。
X64n1265_p0586b22║   妙喜謂超然居士曰。天下惟公 論不可廢。縱抑之 不
X64n1265_p0586b23║   行。其如公 論何 。所以 叢林舉一 有道之 士。聞見必欣
X64n1265_p0586b24║   然稱賀。或舉一 不諦當者。眾人必慽然嗟嘆。其實無
X64n1265_p0586c01║   他。以 公 論行與不行也。烏乎用此可以 卜叢林之 盛
X64n1265_p0586c02║   衰矣(可菴集)。
X64n1265_p0586c03║   　超然居士。郡王趙令矜。字表之 。圓悟勤 祖嗣也。抑
X64n1265_p0586c04║   　遏也。慽憂也。妙喜謂超然。舉賢畢竟要合公 論說。
X64n1265_p0586c05║   　公 論乃天下之 正理。古今之 正議。決定是不可廢
X64n1265_p0586c06║   　的。設或是勉 強抑止不行。其奈已是公 論了 矣。如
X64n1265_p0586c07║   　之 何 哉。所以 叢林之 中。或乏 住 持。或少軄事 。若舉
X64n1265_p0586c08║   　一 個有見諦端正之 士。聞見之 者。必人人欣然稱
X64n1265_p0586c09║   　賀。合寺歡悅。若舉一 個見諦不端正之 人。必人人
X64n1265_p0586c10║   　慽慽然嗟嘆。通院竊議如此。何 以 使然。其實無別 。
X64n1265_p0586c11║   　以 公 論或行或不行而致然也。烏乎。以 此推之 。而
X64n1265_p0586c12║   　叢林中之 吉凶 禍福。不卜可知矣。
X64n1265_p0586c13║   妙喜曰。節儉 放下。乃修 身之 基。入 道之 要。歷觀古人。
X64n1265_p0586c14║   鮮有不節儉 放下者。年來衲子。遊荊楚買毛褥。過浙
X64n1265_p0586c15║   右求紡絲。得不愧古人乎。
X64n1265_p0586c16║   　妙喜示人修 身入 道極要說。夫人習染難除。莫甚
X64n1265_p0586c17║   　于貪。乃三毒之 最。為首第一 。別 無方法。可以 對治
X64n1265_p0586c18║   　的。惟樽節其有儉 約。莫奢此個方法。可以 對治也。
X64n1265_p0586c19║   　節儉 心現前 。貪求心自然放下。如此實乃操修 自
X64n1265_p0586c20║   　身之 基本。趣入 正道之 要歸。遞觀從上來古人那
X64n1265_p0586c21║   　有一 個不是節儉 放下的。近年來禪和子。遊荊楚。
X64n1265_p0586c22║   　上洞山。問麻三斤歟。買毛褥耳。過浙右。渡洛伽 。禮
X64n1265_p0586c23║   　圓通歟。求紡絲耳。寧不有愧于古人乎。何 其貪也。
X64n1265_p0586c24║   妙喜曰。古德住 持不親常住 。一 切悉付知事 掌管。近
X64n1265_p0587a01║   代 主 者。自恃才力 有餘。事 無大小。皆歸方丈 。而知事
X64n1265_p0587a02║   徒有其虗名耳。嗟乎。苟以 一 身之 資。固欲把攬一 院
X64n1265_p0587a03║   之 事 。使小人不蒙蔽。紀綱不紊亂 。而合至公 之 論。不
X64n1265_p0587a04║   亦難乎(與山堂書)。
X64n1265_p0587a05║   　妙喜曉住 持人。當存大體說。自古先德住 持叢林。
X64n1265_p0587a06║   　只主 張大法提挈。衲子不自躬親兼 理常住 一 切
X64n1265_p0587a07║   　庶物。盡付知事 頭首。各局掌管。近世 主 者不然。自
X64n1265_p0587a08║   　恃才力 。以 為有餘。不論大事 小事 。俱 入 方丈 兼 攝。
X64n1265_p0587a09║   　而知事 徒設序數。虗當其名耳。嗟乎。只是可惜。倘
X64n1265_p0587a10║   　以 你一 身。資質執固。不捨勉 強。把攬在手。主 張一
X64n1265_p0587a11║   　院之 事 。必欲要使小人不昏蒙障蔽於我法度。不
X64n1265_p0587a12║   　參差條目如法。而又必使全 合眾人。極端正公 道
X64n1265_p0587a13║   　議論。寧不難乎。主 持人只提振大法綱宗。可也。
X64n1265_p0587a14║   妙喜曰。陽極則 陰生。陰極則 陽生。盛衰相乘。乃天地
X64n1265_p0587a15║   自然之 數。惟豐亨宜乎日中。故曰。日中則 昃。月滿則
X64n1265_p0587a16║   虧。天地盈虧。與時消息。而況於人乎。所以 古之 人。當
X64n1265_p0587a17║   其血氣壯盛之 時。慮光 陰之 易往。則 朝念夕思。戒謹
X64n1265_p0587a18║   彌懼。不恣情不逸欲。惟道是求。遂能全 其令聞。若夫
X64n1265_p0587a19║   隳之 以 逸慾。敗之 以 恣情。殆於不可救。方頓足扼腕
X64n1265_p0587a20║   而追之 。晚矣。時乎難得而易失也(薌林書)。
X64n1265_p0587a21║   　豐亨。豐易卦名。震上離下。震為雷。離為火。名雷火
X64n1265_p0587a22║   　豐。豐大也。以 火明而震動 。盛大之 象也。其占有享
X64n1265_p0587a23║   　道焉。故曰豐亨。陰死為消。陽死為息。令善也。聞名
X64n1265_p0587a24║   　遠達也。妙喜曉人求道。要及時慎勿 失時說。夫人
X64n1265_p0587b01║   　死生之 理。譬如純陽既極。則 一 陰生于其下。純陰
X64n1265_p0587b02║   　既極。則 一 陽生于其下。有盛有衰。兩相乘除。乃天
X64n1265_p0587b03║   　地之 間。一 定自然之 數也。惟易雷火豐。取象震動
X64n1265_p0587b04║   　火明有盛大之 義。而又有亨通之 道。但 不可過。只
X64n1265_p0587b05║   　宜乎日中耳。葢言豐盛難常。以 此為戒也。故彖辭
X64n1265_p0587b06║   　又曰。日中盛極則 西昃。月望盈極則 有缺虧。以 天
X64n1265_p0587b07║   　地自然之 數觀之 。尚有此盛昃盈虧之 理。與日中
X64n1265_p0587b08║   　時月望時。且消且息。而況于人乎。亦可以 稱時自
X64n1265_p0587b09║   　謹也。所以 古人正當其年少血氣壯盛的時。痛惜
X64n1265_p0587b10║   　光 陰易過。歲月難留。則 朝也念道。夕也思道。戒慎
X64n1265_p0587b11║   　敬謹。益加 憂懼。不恣縱七情。不放逸六 欲。孜孜汲
X64n1265_p0587b12║   　汲。惟道是求。乃能全 美。令德名聞。若夫隳壞之 以
X64n1265_p0587b13║   　安逸嗜慾。毀敗之 以 恣蕩性情。危殆至于不可拯
X64n1265_p0587b14║   　救。那時纔跌脚捶胸。而追悔之 。早已遲了 矣。故漢
X64n1265_p0587b15║   　蒯徹。說韓信 道。功 難成而易敗。時難得而易失。時
X64n1265_p0587b16║   　乎時乎。不再 來。此雖世 間說話。誠可以 比況。為生
X64n1265_p0587b17║   　死者。當痛惜。斯時確實難得而易失也。
X64n1265_p0587b18║   妙喜曰。古人先擇道德。次推才學。而進當時。苟非良
X64n1265_p0587b19║   器。置身於人前 者。見聞多薄之 。由是衲子。自思砥礪。
X64n1265_p0587b20║   名節而立。比見叢林凋喪。學者不顧道德。少節義無
X64n1265_p0587b21║   廉恥。譏淳素為鄙朴。獎囂浮為俊 敏。是故晚輩識見
X64n1265_p0587b22║   不明。涉獵抄寫。用資口舌之 辯。日滋月浸。遂成澆漓
X64n1265_p0587b23║   之 風。逮語于聖人之 道。瞢若面牆。此殆不可救也。
X64n1265_p0587b24║   　砥礪磨勵 之 意。涉獵是水上獵獸。比況學道不真
X64n1265_p0587c01║   　誠的意思。瞢若面牆。言一 物無所見。一 步不可行
X64n1265_p0587c02║   　也。妙喜曉學者。當立名節說。古人揀選學人。先取
X64n1265_p0587c03║   　見地明白而有道。行履端正而有德。次推才力 與
X64n1265_p0587c04║   　學識而進。用于當時。倘不是良人美器。安厝於眾
X64n1265_p0587c05║   　人之 前 者。眼見耳聞。輒多輕薄之 。由是衲子暗自
X64n1265_p0587c06║   　思忖。奮發砥礪。操守名節。而自成立焉。比見叢林。
X64n1265_p0587c07║   　凋落喪敗。學者道不實悟。德不真修 。節少操守。義
X64n1265_p0587c08║   　少合宜。貪而無廉。浼而無恥。反譏誚性淳質素者。
X64n1265_p0587c09║   　以 為卑鄙朴厚。獎譽囂頑浮薄者。以 為英俊 捷敏。
X64n1265_p0587c10║   　以 是之 故。晚進識見不明。專務 抄寫語言文字。以
X64n1265_p0587c11║   　為實學。重包 叠裹。以 當玄旨。如是用心。豈不大錯。
X64n1265_p0587c12║   　就如那持網涉水上去獵獸一 般。其參差甚遠。既
X64n1265_p0587c13║   　涉獵抄寫也。記讀入 心。用資口頭舌辯。日日滋積。
X64n1265_p0587c14║   　月月浸長。遂成澆淺漓薄之 風。及乎問著聖人大
X64n1265_p0587c15║   　道。便 舌拄上齶。口似 磉磐。眼如瞢瞽。四面皆墻壁
X64n1265_p0587c16║   　也。如此樣人。猶可救也耶。殆不可也。
X64n1265_p0587c17║   妙喜曰。昔晦堂作黃龍題名記曰。古之 學者。居則 巖
X64n1265_p0587c18║   穴。食則 土木。衣則 皮草。不係 心於聲利 。不籍名於官
X64n1265_p0587c19║   府。自魏晉齊梁隋唐以 來。始剏招提。聚四方學徒。擇
X64n1265_p0587c20║   賢者規不肖。俾 智者導愚迷。由是賓主 立。上下分矣。
X64n1265_p0587c21║   夫四海之 眾。聚於一 寺。當其任者。誠亦難能。要在總
X64n1265_p0587c22║   其大捨其小。先其急後其緩。不為私計。專利 於人。比
X64n1265_p0587c23║   汲汲為一 身之 謀者。實霄壤矣。今黃龍以 歷代 住 持。
X64n1265_p0587c24║   題其名於石。使後之 來者。見而目之 曰。孰道德。孰仁
X64n1265_p0588a01║   義。孰公 於眾。孰利 於身。嗚呼。可不懼乎(石刻 )。
X64n1265_p0588a02║   　妙喜舉題名記。以 警後更珍他知所懼說。昔晦堂
X64n1265_p0588a03║   　作黃龍題名記。有曰。上古之 學道者。居則 高巖深
X64n1265_p0588a04║   　穴。食則 土芋木果。衣則 椶皮荷葉。聲名利 養。不關
X64n1265_p0588a05║   　係 于心。官府吏衙。不投名于冊。原無住 持等事 。自
X64n1265_p0588a06║   　魏曹操晉司馬懿齊蕭道成梁蕭衍隋楊堅唐李
X64n1265_p0588a07║   　淵。諸朝之 後。始初 剏建招提。聚集四方廣眾。揀選
X64n1265_p0588a08║   　有德賢者。以 規正不肖之 輩。俾 令有道智者。以 導
X64n1265_p0588a09║   　誘愚鈍迷流。用是而有賓有主 。有上有下。有名分
X64n1265_p0588a10║   　矣。夫四海之 多人。萃積於一 院。擔荷斯大任者。誠
X64n1265_p0588a11║   　非易易矣。要在總提其大綱舍置其小節。先其當
X64n1265_p0588a12║   　急。後其可緩。半點不求自利 。一 味專益他人。較之
X64n1265_p0588a13║   　切切為自己一 身圖謀者。實輕清重濁之 不同。難
X64n1265_p0588a14║   　比并矣。今黃龍以 歷代 住 持之 名。刊之 石者何 。是
X64n1265_p0588a15║   　使後來繼住 於此者。親眼而目之 曰。那個長老。有
X64n1265_p0588a16║   　道風。有德澤。那個長老。有仁慈。有義氣。那個長老
X64n1265_p0588a17║   　為眾。那個長老為己。嗚呼。可不懼怕之 乎。題名無
X64n1265_p0588a18║   　他。使覽是而思。善者可以 為法。惡者可以 為戒也。
X64n1265_p0588a19║   張侍 郎子韶謂妙喜曰。夫禪林首座之 職。乃選賢之
X64n1265_p0588a20║   位 。今諸方不問賢不肖。例 以 此為僥倖之 津途。亦主
X64n1265_p0588a21║   法者失也。然則 像 季。固難得其人。若擇其履行稍優
X64n1265_p0588a22║   才德稍備 。識廉恥節義者居之 。與夫險進之 徒。亦差
X64n1265_p0588a23║   勝矣(可菴集)。
X64n1265_p0588a24║   　張侍 郎名九成。字子韶。得法于妙喜。子韶謂妙喜。
X64n1265_p0588b01║   　論選西序頭首說。夫禪林之 中。人天首座。這個軄
X64n1265_p0588b02║   　品。乃是推選有德者之 尊位 。匪庸流可居。今諸方
X64n1265_p0588b03║   　不問君子小人。一 槩以 此為僥倖。津潤路途。藉以
X64n1265_p0588b04║   　射名罔利 。破壞規模。此亦主 法者之 差失也。雖是
X64n1265_p0588b05║   　像 季之 時。本難得好人。若擇其操履行事 稍優 。才
X64n1265_p0588b06║   　力 德業稍具 。識清廉羞恥。有操節行義者。選而居
X64n1265_p0588b07║   　之 。比夫冒險競進。不懼因果之 流。又略強些些矣。
X64n1265_p0588b08║   妙喜謂子韶曰。近代 主 法者。無如真如喆。善輔弼叢
X64n1265_p0588b09║   林。莫若楊岐。議者謂。慈明真率。作事 忽略。殊無避忌。
X64n1265_p0588b10║   楊岐忘身事 之 。惟恐不周。惟慮不辦。雖衝寒冐 暑。未
X64n1265_p0588b11║   嘗急己惰容。始自南源。終於興化。僅 三十載。總柄綱
X64n1265_p0588b12║   律。盡慈明之 世 而後已。如真如者。初 自束包 行脚。逮
X64n1265_p0588b13║   於應世 領徒。為法忘軀。不啻如饑渴者。造次顛沛。不
X64n1265_p0588b14║   遽色。無疾言。夏不排窻。冬不附火。一 室翛然。凝塵滿
X64n1265_p0588b15║   案。嘗曰。衲子內無高明遠見。外乏 嚴師良友。尠克 有
X64n1265_p0588b16║   成器者。故當時執拗如孚鐵脚。倔強如秀圓通諸公 。
X64n1265_p0588b17║   皆望風而偃。嗟乎。二 老實千載衲子之 龜鑑也(可菴記聞)。
X64n1265_p0588b18║   　輔弼扶助 也。南源宜春古剎也。造次急遽苟且之
X64n1265_p0588b19║   　時。顛沛傾 覆流離之 際。遽窘也。卒也。拗拗捩故相
X64n1265_p0588b20║   　違也。孚鐵脚。名永孚。泐潭懷澄之 嗣也。事 見音義。
X64n1265_p0588b21║   　偃靡也。龜知未來之 吉凶 。鑑照現在之 妍醜也。妙
X64n1265_p0588b22║   　喜謂子韶舉有道者。庶可為後學法說。近年來主
X64n1265_p0588b23║   　持提綱大法者。沒人及得真如喆。善輔弼贊佑 叢
X64n1265_p0588b24║   　林者。沒人及得楊岐。或有議論道。慈明真淳槩率。
X64n1265_p0588c01║   　行事 大略。殊不回避忌諱。楊岐捐軀奉事 。競競業
X64n1265_p0588c02║   　業。惟恐不周全 。小心翼翼。惟慮不具 辦。雖隆冬大
X64n1265_p0588c03║   　寒。盛夏大熱。未甞急于自己。有懈怠之 容。自慈明
X64n1265_p0588c04║   　始受宜春太守黃守旦南源之 請。次受本延道吾
X64n1265_p0588c05║   　之 席。後遷石霜及福嚴。終于興化諸大剎。且三十
X64n1265_p0588c06║   　年之 久 。總柄叢林紀綱法律。盡慈明之 世 而後已。
X64n1265_p0588c07║   　如真如者。初 自束包 行脚。做 禪和子時。及于出世
X64n1265_p0588c08║   　應化。匡徒領眾。實為大法。盡瘁己躬。不止如饑如
X64n1265_p0588c09║   　渴之 切者。或當急遽苟且。傾 覆流離也。不見有倉
X64n1265_p0588c10║   　卒之 色。逼迫之 言。夏至極熱。不排窻乘凉。冬至極
X64n1265_p0588c11║   　寒。不附爐向火。孤坐一 室。靜體翛然不捨。無為凝
X64n1265_p0588c12║   　塵滿案。曾曰。禪和子胸中若無徹上徹下之 明。亘
X64n1265_p0588c13║   　古亘今之 見。外面乏 痛棒熱喝之 師。擊節透關之
X64n1265_p0588c14║   　友。少能有成其大器者。故當時固執拗捩不循人
X64n1265_p0588c15║   　情。如孚鐵脚。倔梗橫彊孤硬端直。如秀圓通。皆望
X64n1265_p0588c16║   　其道風而靡。無不敬服。嗟乎。可不羨美之 乎。真楊
X64n1265_p0588c17║   　二 大老。如是行履。豈僅 目前 龜鑑。誠千萬載衲子
X64n1265_p0588c18║   　之 龜鑑也。實學祖道。可不體認于斯歟。
X64n1265_p0588c19║   子韶同妙喜萬菴三人。詣前 堂本首座寮問疾。妙喜
X64n1265_p0588c20║   曰。林下人身安。然後可以 學道。萬菴直謂不然。必欲
X64n1265_p0588c21║   學道。不當更顧其身。妙喜曰。爾遮漢又顛耶。子韶雖
X64n1265_p0588c22║   重妙喜之 言。而終愛萬菴之 語為當(記聞)。
X64n1265_p0588c23║   　本首座即博山悟本也。當中也。言中節的意思。記
X64n1265_p0588c24║   　子韶同妙喜萬菴三人。同往本首座寮中看病。妙
X64n1265_p0589a01║   　喜乃安慰之 曰。林下養道人。先要身體安泰。然後
X64n1265_p0589a02║   　可以 造詣至道。若無色身。將誰修 證無生法忍。萬
X64n1265_p0589a03║   　菴直以 為不然。必欲要造詣斯道。不當更顧慮其
X64n1265_p0589a04║   　身。忘身乃可以 學道也。妙喜斥之 曰。爾這漢又顛
X64n1265_p0589a05║   　了 也耶。即今我和你來此。做 甚說與麼語話。子韶
X64n1265_p0589a06║   　雖重妙喜之 言。恰于時節。而究竟愛萬庵之 語。切
X64n1265_p0589a07║   　于勵 人。更為恰當。
X64n1265_p0589a08║   子韶問妙喜。方今住 持何 先。妙喜曰。安著禪和子。不
X64n1265_p0589a09║   過錢穀而已。時萬菴在座。以 謂不然。計常住 所得。善
X64n1265_p0589a10║   能樽節浮費。用之 有道。錢穀不勝數矣。何 足為慮。然
X64n1265_p0589a11║   當今住 持。惟得抱道衲子為先。假使住 持有智謀。能
X64n1265_p0589a12║   儲十年之 糧。座下無抱道衲子。先聖所謂坐消信 施
X64n1265_p0589a13║   仰愧龍天。何 補住 持。子韶曰。首座所言極當。妙喜回
X64n1265_p0589a14║   顧萬菴曰。一 個個都似 你。萬菴休去(已上竝見可菴集)。
X64n1265_p0589a15║   　樽節裁止也。減損用度的意思。儲貯也。積聚也。張
X64n1265_p0589a16║   　侍 郎問妙喜。方今住 持叢林。以 何 事 為先務 。妙喜
X64n1265_p0589a17║   　答曰。安著四方禪和子。不過銀錢穀米而已。時萬
X64n1265_p0589a18║   　菴首座。同在座中。以 謂不在錢穀。計度常住 所得。
X64n1265_p0589a19║   　或多或寡。當事 者善能減損奢用。用得合理。銀錢
X64n1265_p0589a20║   　米糓。且不勝其多矣。此何 足為憂慮。然方今主 持
X64n1265_p0589a21║   　者。惟得深蓄厚養有道有德的衲子。此為先務 。假
X64n1265_p0589a22║   　使主 持人。有大智慧大謀略。能收積十年的錢糧。
X64n1265_p0589a23║   　會下沒有一 個半個好操守節義。明心見性的衲
X64n1265_p0589a24║   　子。先聖曾戒謂。坐消信 施。仰愧龍天。于住 持者。有
X64n1265_p0589b01║   　何 補益。子韶乃贊許之 曰。不謬為人天首座。其所
X64n1265_p0589b02║   　言。極為恰當。妙喜回首。顧復萬菴而言曰。廣眾稠
X64n1265_p0589b03║   　人。愚多智少。一 個個都如你這樣念頭耶。萬菴乃
X64n1265_p0589b04║   　緘默。不言而休去。善住 持者。當知所先務 也。
X64n1265_p0589b05║   萬菴顏和尚曰。妙喜先師初 住 徑山。因夜參持論諸
X64n1265_p0589b06║   方及曹洞宗旨不已。次日音首座謂先師曰。夫出世
X64n1265_p0589b07║   利 生。素非細事 。必欲扶振宗教。當隨時以 救弊。不必
X64n1265_p0589b08║   取目前 之 快。和尚前 日作禪和子。持論諸方。猶不可
X64n1265_p0589b09║   妄。況今登寶華王座。稱善知識耶。先師曰。夜來一 時
X64n1265_p0589b10║   之 說焉。首座曰。聖賢之 學。本於天性。豈可率然。先師
X64n1265_p0589b11║   稽首謝之 。首座猶說之 不已。
X64n1265_p0589b12║   　曹洞宗。曹乃撫州曹山。本寂禪師。嗣洞山良价 和
X64n1265_p0589b13║   　尚。初 離洞山。往曹溪。禮祖塔。還止臨川。有佳 山水。
X64n1265_p0589b14║   　因定居焉。以 志慕六 祖。故名山為曹。洞山之 宗。至
X64n1265_p0589b15║   　師大盛。故稱曹洞宗也。率然輕忽之 意。萬菴顏和
X64n1265_p0589b16║   　尚論主 法者。要自重勿 輕評論諸方說。妙喜先師
X64n1265_p0589b17║   　宋紹興七年。初 住 徑山之 時。因夜參。評論諸方法
X64n1265_p0589b18║   　道。及曹洞宗旨。所說甚多。次日早。音首座乃謂先
X64n1265_p0589b19║   　師曰。夫善知識。出世 教導眾生。本不是小節。必定
X64n1265_p0589b20║   　要扶持振揚五 宗教法。當因時以 救其積弊。豈可
X64n1265_p0589b21║   　只取眼前 之 快便 耶。和尚曩時。在行脚中廣眾裏
X64n1265_p0589b22║   　做 禪和子。閒談議論。且不可虗妄。何 況而今登佛
X64n1265_p0589b23║   　祖寶華王座。宣揚大法。稱善知識乎。先師乃曰。昨
X64n1265_p0589b24║   　夜偶 爾間一 時之 說耳。何 得執以 為實。首座曰。為
X64n1265_p0589c01║   　聖為賢。學業本於人之 天性使然。詎可輕忽。先師
X64n1265_p0589c02║   　乃稽遲其首。而稱謝之 。首座猶絮絮忉忉。說之 不
X64n1265_p0589c03║   　已焉。由此觀之 。首座有直言敢諫之 口。妙喜有寬
X64n1265_p0589c04║   　裕納諫之 量。咸可法也。
X64n1265_p0589c05║   萬菴曰。先師竄衡陽。賢侍 者錄貶詞。揭示僧 堂前 。衲
X64n1265_p0589c06║   子如失父母。涕泗愁歎。居不遑處。音首座詣眾寮白
X64n1265_p0589c07║   之 曰。人生禍患。不可苟免。使妙喜平生如婦人女子。
X64n1265_p0589c08║   陸沉下板。緘默不言。故無今日之 事 。況先聖所應為
X64n1265_p0589c09║   者。不止於是。爾等何 苦自傷 。昔慈明瑯琊谷泉大愚。
X64n1265_p0589c10║   結伴 參汾陽。適當西北用兵 。遂易衣混火隊中往。今
X64n1265_p0589c11║   徑山衡陽相去不遠。道路絕間關。山川無險阻。要見
X64n1265_p0589c12║   妙喜復何 難乎。由是一 眾寂然。翌日相繼而去(廬山智林)。
X64n1265_p0589c13║   　衡陽。湖南道衡州府衡陽縣也。揭高舉張示也。涕
X64n1265_p0589c14║   　泗。目出汁曰涕。鼻出汁曰泗。不遑處心。急不暇安
X64n1265_p0589c15║   　處也。下板言居于下位 也。谷泉名大道。大愚名守
X64n1265_p0589c16║   　芝。俱 汾陽昭祖嗣也。汾陽名善昭。首山念祖嗣也。
X64n1265_p0589c17║   　火隊。軍營火兵 之 隊也。萬菴表師家有德。雖禍患
X64n1265_p0589c18║   　切身。人猶依依不捨說。先師因與張侍 郎。論物格
X64n1265_p0589c19║   　話。侍 郎言下有省。先師為之 上堂。引神臂弓一 發。
X64n1265_p0589c20║   　透過千層甲。老僧 拈來看。直甚臭皮襪之 句。右相
X64n1265_p0589c21║   　秦檜。以 為譏議朝政。遂竄逐先師于衡陽。賢侍 者
X64n1265_p0589c22║   　錄朝廷貶詞。高示僧 堂之 前 。衲子見之 。如失生身
X64n1265_p0589c23║   　父母一 樣。而齎咨涕洟焉。口中歎嗟。眼中流淚。鼻
X64n1265_p0589c24║   　中出泗。心中窘急。而不暇安處。由此而推。妙喜為
X64n1265_p0590a01║   　人。不言而喻也。音首座往眾寮。一 一 白之 曰。至人
X64n1265_p0590a02║   　處世 。義以 為質。既罹斯難。不可苟免。設使妙喜。一
X64n1265_p0590a03║   　生以 來。就如婦人女子。不令人見陸地。沉潛賤處
X64n1265_p0590a04║   　下板。三緘其口。守訥不言。故無今日衡陽之 事 。況
X64n1265_p0590a05║   　古先聖師子之 罽賓。二 祖之 鄴都。皆所當為以 示
X64n1265_p0590a06║   　現者。又豈止于此而已哉。爾等何 苦。自切痛傷 。昔
X64n1265_p0590a07║   　汾陽道望天下。慈明圓瑯琊覺谷泉道大愚芝相
X64n1265_p0590a08║   　結伴 。欲往參扣。時澤州潞安。皆屯重兵 。無敢往者。
X64n1265_p0590a09║   　慈公 四人。不顧危阻。渡榮澤河。登太行山。易衣混
X64n1265_p0590a10║   　入 火兵 隊中。露宿草眠。不憚勞 苦。而往參謁汾陽
X64n1265_p0590a11║   　昭祖。今徑山之 於衡陽。相去不甚為遠。道路無澤
X64n1265_p0590a12║   　潞之 間關。山川無榮行之 險阻。要再 見妙喜。有甚
X64n1265_p0590a13║   　難乎。因此大眾方止涕泗愁嘆之 聲。而寂然焉。至
X64n1265_p0590a14║   　次日。俱 徐徐相接踵而去。妙喜若無實德。豈能感
X64n1265_p0590a15║   　人戀慕如此哉。應機者事 蹟也。法不孤起。仗境方
X64n1265_p0590a16║   　生。感人者實德也。如子失母。淚出痛腸。誰能及之 。
X64n1265_p0590a17║   　學者不可疑其蹟。而不思其德矣。
X64n1265_p0590a18║   萬菴曰。先師移梅陽。衲子間有竊議者。音首座曰。大
X64n1265_p0590a19║   凡評論於人。當於有過中求無過。詎可於無過中求
X64n1265_p0590a20║   有過。夫不察其心。而疑其跡。誠何 以 慰叢林公 論。且
X64n1265_p0590a21║   妙喜道德才器。出於天性。立身行事 。惟義是從。其量
X64n1265_p0590a22║   度固過於人。今造物抑之 。必有道矣。安得不知其為
X64n1265_p0590a23║   法門異時之 福耶。聞者自此不復議論矣(智林集)。
X64n1265_p0590a24║   　梅陽。廣東潮州梅陽縣也。妙喜貶衡陽。著正法眼
X64n1265_p0590b01║   　藏三帙。被人重譖。復貶梅陽。衲子中有私地議論
X64n1265_p0590b02║   　之 者。音首座曰。大凡批評議論于人。當于有過失
X64n1265_p0590b03║   　之 中。求段無過道理。有過亦可消釋。豈可于無過
X64n1265_p0590b04║   　失之 中。而求有過失。雪上加 霜耶。夫不察妙喜作
X64n1265_p0590b05║   　正法眼藏之 心。而疑其再 貶之 跡。妄評于人。誠何
X64n1265_p0590b06║   　以 慰安叢林人耳目公 論道理。且妙喜平生道風
X64n1265_p0590b07║   　德行。才力 器量。咸出自然天性。卓立己身。躬行眾
X64n1265_p0590b08║   　事 。惟以 合宜是從。其豁達大度。本出于人頭地。今
X64n1265_p0590b09║   　天道定數。自然造化。相抑遏之 。必有個一 定至理
X64n1265_p0590b10║   　在矣。安得不知其為法門中異日之 福案耶。諸人
X64n1265_p0590b11║   　聞得首座如此說者。從此再 不復議論妙喜再 貶
X64n1265_p0590b12║   　梅陽之 事 跡矣。
X64n1265_p0590b13║   音首座謂萬菴曰。夫稱善知識。當洗濯其心。以 至公
X64n1265_p0590b14║   至正。接納四來。其間有抱道德仁義者。雖有讐隙。必
X64n1265_p0590b15║   須進之 。其或姦邪險薄者。雖有私恩。必須遠之 。使來
X64n1265_p0590b16║   者各知所守。一 心同德。而叢林安矣(與妙喜書)。
X64n1265_p0590b17║   　音首座謂萬菴。當洗心接眾。以 安叢林說。夫稱長
X64n1265_p0590b18║   　老行其法化。當先將自己個的心肝五 臟。一 一 洗
X64n1265_p0590b19║   　雪。得乾乾淨淨。莫令有一 毫染習穢汙。然後以 至
X64n1265_p0590b20║   　公 之 法。至正之 道。接納四方。其中或有守道養德。
X64n1265_p0590b21║   　居仁由義者。雖與我有仇讐間隙。必須推舉而進
X64n1265_p0590b22║   　用之 。其或意奸心邪。冐 險輕薄者。雖與我有私遇
X64n1265_p0590b23║   　殊恩。必須屏而疎遠之 。使四方之 來者。各自知其
X64n1265_p0590b24║   　道德仁義之 所持守。萬人一 心。同其德行。而叢林
X64n1265_p0590c01║   　不消命令。亦自安泰矣。
X64n1265_p0590c02║   又曰。凡住 持者。孰不欲建立叢林。而鮮能克 振者。以
X64n1265_p0590c03║   其忘道德廢仁義。捨法度任私情。而致然也。誠念法
X64n1265_p0590c04║   門凋喪。當正己以 下人。選賢以 佐 佑 。推獎宿德。疎遠
X64n1265_p0590c05║   小人。節儉 修 於身。德惠及於人。然後所用執侍 之 人。
X64n1265_p0590c06║   稍近老成者存之 。便 佞 者疎之 。貴無醜惡之 謗。偏 黨
X64n1265_p0590c07║   之 亂 也。如此。則 馬祖百丈 可侔 。臨濟德山可逮(智林集)。
X64n1265_p0590c08║   　侔 齊也。臨濟名義玄。黃檗運祖之 嗣也。德山名宣
X64n1265_p0590c09║   　鑑。龍潭崇信 之 嗣也。音首座又曉住 持者。當正己
X64n1265_p0590c10║   　選賢謙下利 人說。凡住 持者。孰不愛建置樹立叢
X64n1265_p0590c11║   　林。而少有能振起之 者。何 以 故。因其道未實悟。德
X64n1265_p0590c12║   　不實修 而多忘。仁無惻隱。義不合宜而多廢。法度
X64n1265_p0590c13║   　捨之 不行。私情任之 不改。而使之 然也。倘誠思念
X64n1265_p0590c14║   　法道凋零。門庭喪敗。當端正其心。卑以 自牧。選擇
X64n1265_p0590c15║   　有德。以 相輔助 。推獎耆舊而相親。疎遠小人而自
X64n1265_p0590c16║   　謹。樽節儉 約以 修 己。德澤惠施以 及人。然後左右
X64n1265_p0590c17║   　所用執役侍 側 之 人。稍近老成練達者存留之 。便
X64n1265_p0590c18║   　僻 謟佞 者疎外之 。貴圖無汙醜鄙惡之 讒言。偏 私
X64n1265_p0590c19║   　黨與之 攪亂 也。果能如此。則 可以 與馬祖百丈 把
X64n1265_p0590c20║   　手共行。臨濟德山同一 鼻孔出氣。若不是這等樣。
X64n1265_p0590c21║   　其孰與之 焉。
X64n1265_p0590c22║   音首座曰。古之 聖人。以 無災為懼。乃曰。天豈棄不穀
X64n1265_p0590c23║   乎。范文子曰。惟聖人能內外無患。自非聖人。外寧必
X64n1265_p0590c24║   內憂。古今賢達。知其不能免。甞謹其始。為之 自防。是
X64n1265_p0591a01║   故人生稍有憂勞 。未必不為終身之 福。葢禍患謗辱。
X64n1265_p0591a02║   雖堯舜不可逃。況其他乎。
X64n1265_p0591a03║   　災禍害也。穀善也。逃猶免也。音首座與妙喜書。教
X64n1265_p0591a04║   　當自戒謹。以 無災為懼說。古之 至人。時自憂惕。以
X64n1265_p0591a05║   　無災為懼。乃復言曰。天道無私。豈單棄絕我不善
X64n1265_p0591a06║   　人乎。范文正公 有言。惟是無所不通聖人。乃能內
X64n1265_p0591a07║   　外無患。倘若不是聖人。亦定不能內外全 無。或外
X64n1265_p0591a08║   　固安寧矣。內必有隱憂。古今賢人達士。知其不能
X64n1265_p0591a09║   　免全 無憂患。常謹慎之 于始。時時刻 刻 。以 戒忍為
X64n1265_p0591a10║   　墻籬。定慧為甲冑 。常自防衛。所以 人平居燕處。不
X64n1265_p0591a11║   　懈勞 心焦思者。未必不為一 生之 福慶矣。葢禍患
X64n1265_p0591a12║   　之 與謗辱。雖堯舜聖君。亦有不仁之 謗。不孝之 辱。
X64n1265_p0591a13║   　俱 不可逃躲。況別 者耶。宜自謹其始。以 無災為懼。
X64n1265_p0591a14║   　勿 以 謗辱為懼也。
X64n1265_p0591a15║   萬菴顏和尚曰。比見叢林。絕無老成之 士。所至三百
X64n1265_p0591a16║   五 百。一 人為主 。多人為伴 。據法王位 。拈槌豎拂。互 相
X64n1265_p0591a17║   欺誑。縱有談說。不涉典 章。宜其無老成人也。夫出世
X64n1265_p0591a18║   利 生。代 佛揚化。非明心達本。行解相應。詎敢為之 。譬
X64n1265_p0591a19║   如有人妄號帝王。自取誅滅。況復法王。如何 妄竊。烏
X64n1265_p0591a20║   乎。去聖逾遠。水潦鶴之 屬。又復縱橫。使先聖化門。日
X64n1265_p0591a21║   就淪溺。吾欲無言可乎。屬菴居無事 。條陳傷 風敗教
X64n1265_p0591a22║   為害甚者一 二 。流布叢林。俾 後生晚進。知前 輩競競
X64n1265_p0591a23║   業業。以 荷負大法為心。如冰凌上行。劒刃 上走。非苟
X64n1265_p0591a24║   名利 也。知我罪我。吾無辭焉(智林集)。
X64n1265_p0591b01║   　水潦鶴。阿難見比丘誦法偈云 。若人生百歲。不見
X64n1265_p0591b02║   　水潦鶴。不如生一 日。而得覩見之 。阿難聞已歎曰。
X64n1265_p0591b03║   　世 間眼滅。亦何 速乎。語比丘言。此非佛語。不可修
X64n1265_p0591b04║   　行。汝今當聽我演佛偈。若人生百歲。不善諸佛機。
X64n1265_p0591b05║   　不如生一 日。而得決了 之 。比丘持以 告師。師曰。阿
X64n1265_p0591b06║   　難老昏。不可信 矣。當以 前 誦為是。阿難後聞比丘
X64n1265_p0591b07║   　仍前 誦習。問其故。答言。吾師告我。阿難老昏不可
X64n1265_p0591b08║   　信 。當以 我為是。阿難見其不信 。即入 三昧。推求勝
X64n1265_p0591b09║   　德。無能挽救。乃歎曰。異哉異哉。不可正也。屬類也。
X64n1265_p0591b10║   　後屬字值遇也。知我孔子作春秋。以 寓王法。其大
X64n1265_p0591b11║   　要皆天子之 事 。知孔子者。謂春秋之 作。遏人欲于
X64n1265_p0591b12║   　未萌。存天理于既滅。為後世 慮。至深切也。罪我。罪
X64n1265_p0591b13║   　孔子者。以 謂無其位 。而托二 百四十二 年南面之
X64n1265_p0591b14║   　權。使亂 臣賊子懼而不敢肆。則 戚矣。萬菴引用。以
X64n1265_p0591b15║   　自主 條陳。不怕人恠的意思。萬菴和尚慮道衰法
X64n1265_p0591b16║   　亂 叢林無主 說。比見此時叢林中。殊無老練成實
X64n1265_p0591b17║   　之 士。所到 之 處。或三百一 堂。或五 百一 院。一 人尊
X64n1265_p0591b18║   　居方丈 。以 作堂頭。多人共住 堂寮。以 為伴 侶 。主 據
X64n1265_p0591b19║   　法座。上首白椎。長老豎拂。似 是而非。互 相欺誑。雖
X64n1265_p0591b20║   　有談說。而多杜撰。不涉典 章。而無根由。宜乎其無
X64n1265_p0591b21║   　老練成實之 士也。夫首出世 間。弘道利 生。代 佛吐
X64n1265_p0591b22║   　氣。以 揚法化。非真明自心。實達根本。行合乎解。解
X64n1265_p0591b23║   　合乎行。豈可妄為之 也耶。不見楞嚴經云 。譬如有
X64n1265_p0591b24║   　一 庸人。無有實德。而稱帝王。躡居天子之 位 。是他
X64n1265_p0591c01║   　自取其罪。而討誅戮也。何 況法中之 王。如何 無實
X64n1265_p0591c02║   　道德。而妄竊居此法位 乎。嗚乎誠可悲傷 之 乎。去
X64n1265_p0591c03║   　佛世 來。愈是差遠。水潦鶴之 類。又復出來縱橫。不
X64n1265_p0591c04║   　遵正道。使先聖法化門庭日衰。一 日漸就汩沒。我
X64n1265_p0591c05║   　欲不說。其可乎。值菴居暇日無事 。僅 科條陳列 。而
X64n1265_p0591c06║   　今傷 風敗教之 流。為法門毒害至甚者。一 二 樁流。
X64n1265_p0591c07║   　通敷布于叢林。使後生晚進。知道前 輩。是這等樣
X64n1265_p0591c08║   　操履。競競戒謹。業業恐懼。以 肩荷背負無上大法
X64n1265_p0591c09║   　為心。如履薄冰而恐仆。如蹈利 刃 而恐傷 。不是苟
X64n1265_p0591c10║   　且圖名求利 也。知我者。以 我言為是。吾無辭焉。罪
X64n1265_p0591c11║   　我者。以 我言為非。吾亦無辭焉。吾特慮道衰法亂 。
X64n1265_p0591c12║   　鞏縣如斯。不忍自訥耳。
X64n1265_p0591c13║   萬菴曰。古人上堂。先提大法綱要。審問大眾。學者出
X64n1265_p0591c14║   來請益。遂形問答。今人杜撰四句落韻詩。喚作釣話。
X64n1265_p0591c15║   一 人突出眾前 。高吟古詩一 聯。喚作罵陣。俗 惡俗 惡。
X64n1265_p0591c16║   可悲可痛。前 輩念生死事 大。對眾決疑。既以 發明。未
X64n1265_p0591c17║   起生滅心也。
X64n1265_p0591c18║   　萬菴和尚痛法久 成弊說。古人上堂說法。先舉大
X64n1265_p0591c19║   　法宗旨總綱。極要審問大眾。學者于此有會。則 與
X64n1265_p0591c20║   　之 印證。學者于此不會。出來請益問答之 來葢。由
X64n1265_p0591c21║   　此也。今人却不然。先杜撰四句。新鮮落韻詩。喚作
X64n1265_p0591c22║   　釣話。以 誘之 。一 人衝突出眾。高聲背誦古詩一 聯。
X64n1265_p0591c23║   　喚作罵陣。以 為法戰。有是理乎。俗 惡俗 惡。法微至
X64n1265_p0591c24║   　此。而可悲傷 。道衰於今。而可痛惜。前 輩咸是自念
X64n1265_p0592a01║   　生不知何 來。死不知何 去。把作急要緊一 樁大事 。
X64n1265_p0592a02║   　出來對眾決疑。既是發明自己大事 。何 嘗起一 毫
X64n1265_p0592a03║   　生滅心人我見也。
X64n1265_p0592a04║   萬菴曰。夫名行尊宿至院。主 人陞座。當謙恭敘謝。屈
X64n1265_p0592a05║   尊就卑。增重之 語。下座同首座大眾。請陞于座。庶聞
X64n1265_p0592a06║   法要。多見近時相尚。舉古人公 案。令對眾批判 。喚作
X64n1265_p0592a07║   驗他。切莫萌此心。先聖為法忘情。同建法化。互 相詶
X64n1265_p0592a08║   唱。令法久 住 。肯容心生滅。興此惡念耶。禮以 謙為主 。
X64n1265_p0592a09║   宜深思之 。
X64n1265_p0592a10║   　萬菴曉主 法者。識賓主 之 儀 說。夫有德名尊長道
X64n1265_p0592a11║   　行耆宿至院。或彼專請主 者。陞座說法。主 者當謙
X64n1265_p0592a12║   　和恭順。敘說稱謝。設使雁齒原高。更要屈尊就卑。
X64n1265_p0592a13║   　益加 厚重之 語。說法訖下座。同首座并大眾。亦禮
X64n1265_p0592a14║   　請客長老。陞座說法。恭聆法要。此正禮也。每見近
X64n1265_p0592a15║   　時來。勝心相軋。舉則 古人公 案。令他對眾。批評判
X64n1265_p0592a16║   　斷。觀其識見如何 。喚作勘 辯他。有此禮耶。後之 王
X64n1265_p0592a17║   　法者。切莫萌此勝負心膓。有傷 風化。先聖為法心
X64n1265_p0592a18║   　切。彼此忘情。其同建立法幢。興隆教化。或抑或揚。
X64n1265_p0592a19║   　互 相酬唱。令諸佛法。久 住 世 間。那有貢高心。人我
X64n1265_p0592a20║   　見。萌動 一 毛頭許惡業念頭耶。賓主 之 禮。以 謙下
X64n1265_p0592a21║   　為主 。當深切思之 。俾 昌二 桂報佛祖恩矣。
X64n1265_p0592a22║   萬菴曰。比見士大夫監司郡守入 山有處。次日令侍
X64n1265_p0592a23║   者取覆長老。今日特為某官陞座。此一 節猶宜三思。
X64n1265_p0592a24║   然古來方冊中雖載。皆是士大夫訪尋知識而來。住
X64n1265_p0592b01║   持人因參次。略提外護教門。光 輝泉石之 意。既是家
X64n1265_p0592b02║   裏人。說家裏兩三句淡話。令彼生敬。如郭公 輔楊次
X64n1265_p0592b03║   公 訪白雲。蘇東坡黃太史見佛印。便 是樣子也。豈是
X64n1265_p0592b04║   特地妄為。取笑識者。
X64n1265_p0592b05║   　監司有司地方官也。郡守太守也。方冊即語錄冊
X64n1265_p0592b06║   　本也。萬菴曉主 持法道者。接納外護。要知大體說。
X64n1265_p0592b07║   　比見未仕之 士。已仕之 大夫。竝監司太守入 叢林。
X64n1265_p0592b08║   　或有事 故。處分知事 頭首。次日報侍 者取覆。長老
X64n1265_p0592b09║   　今日宜專為某官府上堂說法。此一 節。更宜思而
X64n1265_p0592b10║   　又思。可行則 行。不可行則 止古來。語錄中雖載。皆
X64n1265_p0592b11║   　是他士大夫。有切于慕道之 心。自己尋訪知識。而
X64n1265_p0592b12║   　來以 求發覆。住 持人因此方便 。隨機開導。若果有
X64n1265_p0592b13║   　真實為法者。尊請陞座說法。又不可辭。因其參次。
X64n1265_p0592b14║   　略提外護。扶助 教門。光 輝泉石之 意。既是家裏佛
X64n1265_p0592b15║   　法中人。亦只尋常擿發。點即不到 。到 即不點。略說
X64n1265_p0592b16║   　兩三句平實話。令彼生敬。如郭公 輔絕江訪白雲。
X64n1265_p0592b17║   　楊次公 會芙蓉楷。公 曰。與師相別 幾年。蓉曰七年。
X64n1265_p0592b18║   　公 曰。學道來。參禪來。蓉曰。不打這鼓笛。公 曰。恁麼
X64n1265_p0592b19║   　則 空遊山水。百無所能也。蓉曰。別 來未久 。善能高
X64n1265_p0592b20║   　鑒。公 大笑。蘇東坡詣金山。值佛印。入 室次。印曰。此
X64n1265_p0592b21║   　間無坐處。坡曰。借師四大作禪牀。師曰。老僧 有問。
X64n1265_p0592b22║   　道得即坐。道不得即輸腰間玉帶。坡即解帶置案
X64n1265_p0592b23║   　請問。師曰。老僧 四大本空。五 蘊非有。汝向甚麼處
X64n1265_p0592b24║   　坐。坡無語。印召侍 者。收取玉帶。黃太史見晦堂。乞
X64n1265_p0592c01║   　指徑捷處。堂曰。仲 尼道。吾無隱乎爾。太史如何 理
X64n1265_p0592c02║   　會。公 擬對。堂曰。不是不是。公 迷悶不已。忽侍 堂山
X64n1265_p0592c03║   　行。時巖桂盛開。堂曰。聞木樨花香否。公 曰聞。堂曰。
X64n1265_p0592c04║   　吾無隱乎爾。公 大悟。即拜曰。和尚老婆心太切。堂
X64n1265_p0592c05║   　笑曰。只要儞到 家耳。如上諸公 。皆是自己為道相
X64n1265_p0592c06║   　訪。白雲芙蓉佛印晦堂。亦只隨緣應對發覆。便 是
X64n1265_p0592c07║   　後來法式樣子也。豈是無知之 輩。特地妄為取笑
X64n1265_p0592c08║   　識者耶。
X64n1265_p0592c09║   萬菴曰。古人入 室。先令挂牌。各人為生死事 大。踊躍
X64n1265_p0592c10║   來求決擇。多見近時。無問老病。盡令來納降欵。有麝
X64n1265_p0592c11║   自然香。安用公 界驅之 。因此妄生節目。賓主 不安。主
X64n1265_p0592c12║   法者。當思之 。
X64n1265_p0592c13║   　決判 也。擇揀也。總是判 破疑滯揀擇邪正的意思。
X64n1265_p0592c14║   　降服也。欵誠也。親敬也。降欵輸誠盡敬的意思。萬
X64n1265_p0592c15║   　菴曉主 法者。勿 仗道抑人說。古人入 室。先令挂牌
X64n1265_p0592c16║   　曉示各人。痛為生死大事 。不能透脫。自己奮發。踊
X64n1265_p0592c17║   　躍前 來。以 求決擇。此正理也。每見近時主 法。不問
X64n1265_p0592c18║   　老者病者。盡教他來納降欵。不來。說是他不服人
X64n1265_p0592c19║   　繩絡。有是理乎。人有道德禮法。如香之 有麝。自然
X64n1265_p0592c20║   　盡郁馨美。何 用公 界以 強之 使來耶。如此教做 妄
X64n1265_p0592c21║   　生枝節條目。致使賓主 不相調和安靜者。多矣。主
X64n1265_p0592c22║   　法者宜深思之 。
X64n1265_p0592c23║   萬菴曰。少林初 祖。衣法雙傳。六 世 衣止不傳。取行解
X64n1265_p0592c24║   相應。世 其家業。祖道愈光 。子孫益繁。大鑑之 後。石頭
X64n1265_p0593a01║   馬祖皆嫡孫。應般若多羅懸讖。要假兒孫脚下行是
X64n1265_p0593a02║   也。二 大士玄言妙語。流布寰區。潛符密證者。比比有
X64n1265_p0593a03║   之 。師法既眾。學無專門。曹溪源流。派別 為五 。方圓任
X64n1265_p0593a04║   器。水體是同。各擅佳 聲。力 行己任。等閒垂一 言出一
X64n1265_p0593a05║   令。網羅學者。叢林鼎沸。非苟然也。由是互 相詶唱。顯
X64n1265_p0593a06║   微闡幽。或抑或揚。佐 佑 法化。語言無味。如煑木札羮。
X64n1265_p0593a07║   炊鐵釘飯。與後輩齩嚼。目為拈古。其頌始自汾陽暨
X64n1265_p0593a08║   雪竇。宏其音。顯其旨。汪洋乎不可涯。後之 作者。馳騁
X64n1265_p0593a09║   雪竇而為之 。不顧道德之 奚若。務 以 文彩煥爛。相鮮
X64n1265_p0593a10║   為美。使後生晚進。不克 見古人渾淳大全 之 旨。烏乎。
X64n1265_p0593a11║   予遊叢林。及見前 輩。非古人語錄不看。非百丈 號令
X64n1265_p0593a12║   不行。豈特好古。葢今之 人。不足法也。望通人達士。知
X64n1265_p0593a13║   我於言外可矣。
X64n1265_p0593a14║   　萬菴曉學人。要知大道來源宜法古遵先說。少林
X64n1265_p0593a15║   　寺達磨初 祖。衣法雙傳。及到 慧能六 祖。衣乃爭端。
X64n1265_p0593a16║   　衣止不傳。但 傳其法。選取行合乎解。解合乎行者。
X64n1265_p0593a17║   　世 世 相續。以 承家業。祖宗之 道。愈見光 輝。子孫之
X64n1265_p0593a18║   　廣。益見繁茂。六 祖大鑒之 後。石頭希遷。江西馬祖。
X64n1265_p0593a19║   　皆面稟親承於青原南嶽。是為嫡孫。正當西域第
X64n1265_p0593a20║   　二 十七代 尊者般若多羅遠讖道。震旦雖濶無別
X64n1265_p0593a21║   　路。道一 也。要假兒孫脚下行。石頭也。金雞解銜一
X64n1265_p0593a22║   　粒粟。讓祖金雞縣人也。供 養十方羅漢僧 。馬祖是
X64n1265_p0593a23║   　四川[邱-丘+(廾-十)]邡縣羅漢寺僧 。正此之 是也。二 大士玄奧
X64n1265_p0593a24║   　之 言。精妙之 語。流通敷布於寰區之 中。潛通暗符。
X64n1265_p0593b01║   　密契隱證者。每每有之 。師家之 法。既爾眾廣。學者
X64n1265_p0593b02║   　無專一 定法門。曹溪一 花。派分五 葉。方圓大小。任
X64n1265_p0593b03║   　器有殊。水體來源。則 同一 味。各專敷化。咸有芳名。
X64n1265_p0593b04║   　用力 躬行。仁為己任。等閒垂示一 言。出展一 令。網
X64n1265_p0593b05║   　羅四方學者。叢林興盛。轟轟烈烈。如鼎水騰沸一
X64n1265_p0593b06║   　般。不是苟且徒然也。由是學者往來。宣此通彼。宣
X64n1265_p0593b07║   　彼通此。互 相酬唱。顯其微妙。闡其幽深。或抑而奪。
X64n1265_p0593b08║   　或揚則 縱。贊佐 輔佑 佛祖法化。所說語言。全 無意
X64n1265_p0593b09║   　味。就如煑木札羮。炊鐵釘飯一 般。與後輩齩之 不
X64n1265_p0593b10║   　爛。嚼之 無味。喚作拈古。到 此正法猶存。宗旨猶在。
X64n1265_p0593b11║   　其頌始自汾州太子院昭祖。暨雪竇重顯。大弘其
X64n1265_p0593b12║   　頌古之 音。全 彰其頌古之 旨。汪洋乎如大海之 寬
X64n1265_p0593b13║   　深不可涯涘測量矣。後之 作者。亦馳騁雪竇之 頌。
X64n1265_p0593b14║   　而倣傚 之 。不顧自己之 道德才學何 如。一 味以 華
X64n1265_p0593b15║   　美之 言。新鮮之 句。雕巧莊嚴。使後昆晚進。不復能
X64n1265_p0593b16║   　見古人公 案。渾厚淳質。大全 宗旨。嗚呼。可不矜惜
X64n1265_p0593b17║   　之 也乎。予遊行諸叢林中。及見前 輩典 章。非古人
X64n1265_p0593b18║   　語錄。決定不看。非百丈 清規號令。決定不行。豈是
X64n1265_p0593b19║   　我特意要好古耶。葢今人說話。不由舊章。不遵古
X64n1265_p0593b20║   　訓。不足以 為法也。望通理之 人。達道之 士。知我於
X64n1265_p0593b21║   　言象之 表可矣。禮有來源。法有授受。焉有無根而
X64n1265_p0593b22║   　枝。無花而實者乎。
X64n1265_p0593b23║   萬菴曰。比見衲子。好執偏 見。不通物情。輕信 難迴。愛
X64n1265_p0593b24║   人佞 己。順之 則 美。逆之 則 疎。縱有一 知半解。返被此
X64n1265_p0593c01║   等惡習所蔽。至白首而無成者。多矣(已上竝見智林集)。
X64n1265_p0593c02║   　萬菴曉禪人。當圓融豁達通曉物情說。每見衲子。
X64n1265_p0593c03║   　愛固執一 偏 之 見。不通達人情物理。纔聞一 事 入
X64n1265_p0593c04║   　耳。輒便 輕信 。難得挽回。喜人謟奉于己。順他則 心
X64n1265_p0593c05║   　中喜而美好。逆之 則 心中惡而疎遠。縱有一 知半
X64n1265_p0593c06║   　解。倒被這般惡知惡見所遮蔽。到 老無成器者。甚
X64n1265_p0593c07║   　多矣。所以 說禪學貴圓融矣。
X64n1265_p0593c08║   萬菴曰。叢林所至。邪說熾然。乃云 。戒律不必持。定慧
X64n1265_p0593c09║   不必習。道德不必修 。嗜慾不必去。又引維摩圓覺為
X64n1265_p0593c10║   證。贊貪瞋癡殺盜淫為梵行。烏乎。斯言豈特起叢林
X64n1265_p0593c11║   今日之 害。真法門萬世 之 害也。且博地凡夫。貪瞋愛
X64n1265_p0593c12║   慾。人我無明。念念攀緣。如一 鼎之 沸。何 由清冷。先聖
X64n1265_p0593c13║   必思大有於此者。遂設戒定慧三學以 制 之 。庶可迴
X64n1265_p0593c14║   也。今後生晚進。戒律不持。定慧不習。道德不修 。專以
X64n1265_p0593c15║   博學強辯。搖動 流俗 。牽之 莫返。予固所謂斯言。乃萬
X64n1265_p0593c16║   世 之 害也。惟正因行脚高士。當以 生死一 著辯明。持
X64n1265_p0593c17║   誠存信 。不為此輩牽引。乃曰。此言不可信 。猶鴆毒之
X64n1265_p0593c18║   糞。虵飲之 水。聞見猶不可。況食之 乎。其殺人無疑矣。
X64n1265_p0593c19║   識者自然遠之 矣(與草堂書)。
X64n1265_p0593c20║   　萬菴為學者。摧邪顯正說。叢林而時。凡所到 處。邪
X64n1265_p0593c21║   　謬之 言。如火熾盛。乃倡之 曰。戒律拘身。不得脫灑。
X64n1265_p0593c22║   　不必持他。定慧拘心。不得恣意。不必習他。道本現
X64n1265_p0593c23║   　成。德孰欠少。不必修 他。嗜好固常。私慾何 礙。不必
X64n1265_p0593c24║   　去他。恐人不信 。又牽引維摩經云 。大乘菩薩入 諸
X64n1265_p0594a01║   　淫舍。示欲之 過。雖有妻子。常修 梵行。竝圓覺經云 。
X64n1265_p0594a02║   　一 切障礙。即究竟覺。乃至諸戒定慧。及淫怒癡。俱
X64n1265_p0594a03║   　為梵行。假為證據。使人必信 。嗚呼。此等愚言。豈僅
X64n1265_p0594a04║   　起叢林今日目前 之 害。真法門中。千萬世 之 害也。
X64n1265_p0594a05║   　且大地愚夫愚婦。及招提四眾。貪婪瞋恚。愛染欲
X64n1265_p0594a06║   　情。人我無明諸毒。念念不息。似 猿攀枝。捨一 取一 。
X64n1265_p0594a07║   　又如一 鑊沸湯。無由清冷一 般。以 我推察先聖佛
X64n1265_p0594a08║   　祖之 意。必思眾生三毒利 害。大有難于降伏者。故
X64n1265_p0594a09║   　設戒定慧三無漏學。以 裁制 之 。庶幾乃可以 挽回
X64n1265_p0594a10║   　也。今之 後生晚進。乍 入 此門。無所依據。染污其身。
X64n1265_p0594a11║   　而戒律不持。沉掉其心。而定慧不習。道理德業。俱
X64n1265_p0594a12║   　不操修 。專務 廣覧文字。肆口強辯。惑俗 欺愚。往而
X64n1265_p0594a13║   　不返。予故所謂此引維摩圓覺。錯解佛語。謬證梵
X64n1265_p0594a14║   　行之 言。乃萬世 之 毒害也。惟是因地端正。實為本
X64n1265_p0594a15║   　分行脚。高見之 士。直以 生死大事 一 著子。甄別 明
X64n1265_p0594a16║   　白。持守誠篤。懷存信 實。不為此等惡知惡見之 輩
X64n1265_p0594a17║   　所牽引。乃自主 張之 曰。此不持戒律。不習定慧之
X64n1265_p0594a18║   　言。猶如鴆鳥屙的毒糞。虵飲過的毒水。這兩種毒
X64n1265_p0594a19║   　物。聞見尚不可。況食之 者乎。其殺害于人。一 定必
X64n1265_p0594a20║   　有無疑矣。惡見之 流。引二 經證三毒為梵行者。亦
X64n1265_p0594a21║   　猶是也。有識者自然不信 他惑。而遠離之 矣。
X64n1265_p0594a22║   萬菴曰。草堂弟子。惟山堂有古人之 風。住 黃龍日。知
X64n1265_p0594a23║   事 公 幹必具 威儀 。詣方丈 受曲折。然後備 茶湯禮。始
X64n1265_p0594a24║   終不易。有智恩上座。為母修 冥 福。透下金二 錢。兩日
X64n1265_p0594b01║   不尋。聖僧 才侍 者。因掃地而得之 。挂拾遺牌。一 眾方
X64n1265_p0594b02║   知。葢主 法者清淨。所以 上行下效也(清泉集)。
X64n1265_p0594b03║   　萬菴表山堂嚴潔可為後世 法說。草堂清之 法弟
X64n1265_p0594b04║   　子。唯山堂行徑。有古人之 風汜。住 黃龍日。或是知
X64n1265_p0594b05║   　事 常住 公 幹。必竟具 備 威儀 。纔上方丈 。受他分付
X64n1265_p0594b06║   　畢。然後又備 茶湯禮。從起初 及煞閣。更不改變。中
X64n1265_p0594b07║   　有智恩上座。為追薦慈母。修 幽冥 福利 。遺漏了 白
X64n1265_p0594b08║   　金二 錢。兩期不問。聖僧 才侍 者。因灑掃地下。而拾
X64n1265_p0594b09║   　得之 。將挂于拾遺牌之 上。大眾方纔曉得。葢是為
X64n1265_p0594b10║   　主 者不好利 。是這樣清淨。所以 在下者。亦不好利 。
X64n1265_p0594b11║   　是這樣清淨。上行而下效法之 也。
X64n1265_p0594b12║   萬菴節儉 。以 小參普說當供 。衲子間有竊議者。萬菴
X64n1265_p0594b13║   聞之 曰。朝饗膏梁。暮厭麤糲。人之 常情。汝等既念生
X64n1265_p0594b14║   死事 大。而相求於寂寞之 濵。當思道業未辦。去聖時
X64n1265_p0594b15║   遙。詎可朝夕事 貪饕耶(真牧集)。
X64n1265_p0594b16║   　小參即是晚參也。凡集眾開示。皆謂之 參。古人匡
X64n1265_p0594b17║   　徒。使之 朝夕咨扣。無時而不激揚此道。故每晚必
X64n1265_p0594b18║   　參。則 在晡時。或住 持入 院。或官員檀越入 山。或受
X64n1265_p0594b19║   　人請。或為亡者開示。或四節臘。則 移于昏鐘鳴。而
X64n1265_p0594b20║   　謂之 小參。小參初 無定所。看眾多少。或寢堂。或法
X64n1265_p0594b21║   　堂。至午後。侍 者覆住 持云 。今晚小參。令客頭行者。
X64n1265_p0594b22║   　報眾挂小參牌。昏鐘鳴時。鳴鼓一 通。集眾請者。迎
X64n1265_p0594b23║   　住 持陞座。提綱敘謝。委曲詳盡。舉古結座普說。在
X64n1265_p0594b24║   　告香之 後。普同開示也。記萬菴樽節儉 約。以 小參
X64n1265_p0594c01║   　普說。當供 禪和子。有私地議論者。萬菴聞得。乃儆
X64n1265_p0594c02║   　之 曰。早晨食好。晚夕食歹。人之 常情。汝等既痛切。
X64n1265_p0594c03║   　生死事 大。來求決擇。共依止于空閒寂寞之 鄉。當
X64n1265_p0594c04║   　各思忖大道。未實悟者。速求實悟。德業未成辦者。
X64n1265_p0594c05║   　速求成辦。去佛時遙。宜念法微。而勤 道念。豈可朝
X64n1265_p0594c06║   　夕貪饕希圖。口腹為事 耶。
X64n1265_p0594c07║   萬菴天性仁厚。處躬廉約。尋常出示語句。辭簡而義
X64n1265_p0594c08║   精。博學強記。窮詰道理。不為苟止而妄隨。與人評論
X64n1265_p0594c09║   古今。若身履其間。聽者曉然如目覩。衲子甞曰。終歲
X64n1265_p0594c10║   參學。不若一 日聽師談論為得也(記聞)。
X64n1265_p0594c11║   　記萬菴天資稟性。仁慈忠厚。處己躬身。清廉儉 約。
X64n1265_p0594c12║   　尋常開示大眾。語言詞句簡捷。而義理精深。徧覧
X64n1265_p0594c13║   　經典 。勉 強記識。窮究詳詰。正道義理。決不苟且。休
X64n1265_p0594c14║   　息而虗。妄輕隨凡。是與人批評議論。古今昭昭然。
X64n1265_p0594c15║   　就如自己躬履其間一 樣。聽之 者了 了 然。就如親
X64n1265_p0594c16║   　眼看見一 般。衲子甞曰。終歲勤 參苦學。不若一 日
X64n1265_p0594c17║   　聽師談論古今。反為多得也。
X64n1265_p0594c18║   萬菴謂辯首座曰。圓悟師翁有言。今時禪和子。少節
X64n1265_p0594c19║   義勿 廉恥。士大夫多薄之 。爾異時儻 不免做 遮般蟲
X64n1265_p0594c20║   豸。常常在繩墨上行。勿 趨勢 利 。侫人顏色。生死禍患
X64n1265_p0594c21║   一 切任之 。即是不出魔界而入 佛界也(法語)。
X64n1265_p0594c22║   　辯首座。大溈法泰之 嗣。儻 或然之 辭。有足曰蟲。無
X64n1265_p0594c23║   　足曰豸。猶言行止的意思。繩墨即梓人墨斗中墨
X64n1265_p0594c24║   　線也。比況直道的意思。萬菴謂辯首座。當時行正
X64n1265_p0595a01║   　道勿 趨勢 利 說。圓悟師翁有言。而今時的禪和子。
X64n1265_p0595a02║   　少有節義。沒得廉恥。所以 隱居之 士行義。大夫見
X64n1265_p0595a03║   　聞。多輕薄之 。爾辯首座。他時異日。儻 或不免做 這
X64n1265_p0595a04║   　等樣。行止須常常在直道上行。不得趨求聲勢 才
X64n1265_p0595a05║   　利 。媚人顏色。或生死或禍患到 來。一 切任之 。不求
X64n1265_p0595a06║   　苟免。即是鑊湯中。轉大法輪。塵勞 中作大佛事 。何
X64n1265_p0595a07║   　更捨魔界。而入 佛界哉。即此直道便 是也。
X64n1265_p0595a08║   辯首座出世 住 廬山棲賢。常攜一 筇。穿雙屨。過九江。
X64n1265_p0595a09║   東林混融老見之 呵曰。師者人之 模範也。舉止如此。
X64n1265_p0595a10║   得不自輕。主 禮甚滅裂。辯笑曰。人生以 適意為樂。吾
X64n1265_p0595a11║   何 咎焉。援毫書偈而去。偈曰。勿 謂棲賢窮。身窮道不
X64n1265_p0595a12║   窮。草鞋獰似 虎。拄杖活如龍。渴飲曹溪水。饑吞栗棘
X64n1265_p0595a13║   蓬。銅頭鐵額漢。盡在我山中。混融覧之 有媿(月窟集)。
X64n1265_p0595a14║   　棲賢屬南康府。筇竹杖也。屨草鞵也。東林屬九江
X64n1265_p0595a15║   　府。混融東林寺住 持也。滅絕也。裂壞也。太滅裂。言
X64n1265_p0595a16║   　絕壞其禮太甚也。適如也。自得也。獰惡也。栗棘蓬。
X64n1265_p0595a17║   　楊岐示眾云 。透得金剛 圈。吞得栗棘蓬。便 與三世
X64n1265_p0595a18║   　諸佛。把手共行。歷代 祖師。同一 鼻孔出氣。其或未
X64n1265_p0595a19║   　然。參須真參。悟須實悟也。記辯首座出世 住 廬山
X64n1265_p0595a20║   　棲賢之 時。常隨身攜一 筇杖。過九江。轉東林寺。混
X64n1265_p0595a21║   　融長老一 見辯。即呵之 曰。師者乃人之 楷模防範
X64n1265_p0595a22║   　也。舉動 安止。是這等樣。豈不是自輕耶。主 禮何 太
X64n1265_p0595a23║   　滅裂。而無體裁也。辯笑曰。人生以 如意為樂。我有
X64n1265_p0595a24║   　何 過咎焉。乃援毫。書一 偈。而回棲賢去。偈曰。勿 謂
X64n1265_p0595b01║   　棲賢窮。莫以 色見我。身窮道不窮。我有這個在。草
X64n1265_p0595b02║   　鞵獰似 虎。自西自東。拄杖活如龍。撐天拄地。渴飲
X64n1265_p0595b03║   　曹溪水。差勝虎溪。饑吞栗棘蓬。非是誇富。銅頭鐵
X64n1265_p0595b04║   　額漢。也有幾人。盡在我山中。未易放出。混融長老
X64n1265_p0595b05║   　見之 。面有媿色。此所謂不經一 事 。不長一 智也。
X64n1265_p0595b06║   辯公 謂混融曰。像 龍不足致雨。畫餅安可充 饑。衲子
X64n1265_p0595b07║   內無實德。外恃華巧。猶如敗漏之 船盛塗丹 雘。使偶
X64n1265_p0595b08║   人駕之 。安於陸地。則 信 然可觀矣。一 旦涉江湖犯風
X64n1265_p0595b09║   濤。得不危乎(月窟集)。
X64n1265_p0595b10║   　辯公 謂混融。曉衲子宜修 實德說。泥塑木雕之 像
X64n1265_p0595b11║   　龍。豈可使之 行雨乎。水墨膠青之 畫餅。詎可得而
X64n1265_p0595b12║   　充 饑乎。衲子內無真實德行。外面恃仗華言巧語。
X64n1265_p0595b13║   　以 欺愚。何 以 異此。又譬如已經敗壞破漏之 船。多
X64n1265_p0595b14║   　多塗畫五 彩丹 雘。使土木偶 人駕之 於上。張帆捉
X64n1265_p0595b15║   　棹。安處陸地之 時。誠然好看矣。一 旦放去浮涉三
X64n1265_p0595b16║   　江五 湖。冐 犯千濤萬浪。豈不危險之 乎。內無實德
X64n1265_p0595b17║   　人。外恃華巧者。亦猶是也。
X64n1265_p0595b18║   辯公 曰。所謂長老者。代 佛揚化。要在潔己臨眾。行事
X64n1265_p0595b19║   當盡其誠。豈可擇利 害。自分其心。在我為之 。固當如
X64n1265_p0595b20║   是。若其成與不成。雖先聖不能必。吾何 苟乎(月窟集)。
X64n1265_p0595b21║   　辯公 曉住 持人。當盡其誠不可固必說。所謂長老
X64n1265_p0595b22║   　者。替佛祖。宣揚法化。貴在潔己身心。以 臨大眾。發
X64n1265_p0595b23║   　言行事 。當質直無偽。惟盡己誠。不可揀擇或利 或
X64n1265_p0595b24║   　害。自無專主 。設兩其心。在我持誠。義所當為。即行
X64n1265_p0595c01║   　為之 。理在如是也。若其或成或不成。雖是古聖先
X64n1265_p0595c02║   　賢。亦不能固必。吾安可苟且求成乎。
X64n1265_p0595c03║   辯公 曰。佛智住 西禪。衲子務 要整齊。惟水菴賦性沖
X64n1265_p0595c04║   澹。奉身至薄。昂昂然在稠人中。曾不屑慮。佛智因見
X64n1265_p0595c05║   之 呵曰。奈何 [若/(若*若)]苴如此。水菴對曰。某非不好受用。直
X64n1265_p0595c06║   以 貧無可為之 具 。若使有錢。亦欲做 一 兩件 皮毛。同
X64n1265_p0595c07║   入 社火。既貧固無如之 何 。佛智笑之 。意其不可強。遂
X64n1265_p0595c08║   休去(月窟集)。
X64n1265_p0595c09║   　佛智名端裕。昭覺勤 祖之 嗣也。水菴名端一 。佛智
X64n1265_p0595c10║   　之 嗣也。沖虗也。澹澹泊也。恬靜無為之 貌。昂高也。
X64n1265_p0595c11║   　昂昂言孤高自如也。[若/(若*若)]苴。上臘上聲。下音鮓。中州
X64n1265_p0595c12║   　人謂。蜀人不遵軌轍。曰[若/(若*若)]苴。宜是藞[卄/磋]不中貌。[卄/磋]
X64n1265_p0595c13║   　苴音同。社火俗 呼會伴 也。社有聚義。社不曰夥。而
X64n1265_p0595c14║   　曰火。攢柴合火。僧 多行廣的意思。辯公 曉禪人。當
X64n1265_p0595c15║   　清廉儉 約。以 水菴為法說。佛智住 西禪寺時。衲子
X64n1265_p0595c16║   　形儀 衣冠。務 要嚴潔整齊。惟水菴一 人。稟性沖虗
X64n1265_p0595c17║   　澹泊。處身至薄。昂昂然。超卓自如。在多人眾中。曾
X64n1265_p0595c18║   　不顧盼憂慮。佛智因見其形儀 。與眾殊異。乃呵責
X64n1265_p0595c19║   　之 曰。奈何 藞苴偏 見。不合時宜。不中人意如此耶。
X64n1265_p0595c20║   　水菴對之 曰。端一 不是不愛受用。特意做 此。直以
X64n1265_p0595c21║   　赤手空拳。貧無可作為之 器具 。若使端一 有錢鈔
X64n1265_p0595c22║   　也。想得做 一 件 體面衣服。同入 他門的社火。既貧
X64n1265_p0595c23║   　而不可為無末如之 何 也。已矣。佛智但 笑之 。而不
X64n1265_p0595c24║   　再 言。知其賦性不可勉 強。遂罷休之 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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X64n1265_p0596a02║   禪林寶訓順硃卷第三